郑勋睿的责备,让熊文灿的脸微红,不过他还是开口回答了。
“大人责罚的是,下官也有很多的苦衷,五省的军士,军饷都拿不齐,根本没有斗志,下官曾经私下里接触河南与湖广的军士,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家人无法养活,如此情况之下,怎么能够到战场上厮杀,就说下官麾下的两万多军士,也是毫无斗志可言,前任的卢象升大人殉国之后,军士的士气已经降落到最低了,根本不可能与流寇作战了。”
郑勋睿皱着眉头,他知道熊文灿还有更多的苦楚,监军高起潜就是其中之一,只是熊文灿不会说出来,也不敢说出来。
“熊大人,你知道盘踞在河南的流寇,究竟有多少人,本官需要的是稍微准确的数字。”
郑勋睿询问这个问题,让熊文灿脸上出现异样的光彩,尽管这种光彩是一闪而过,既然郑勋睿询问流寇的数量,那就是准备出兵了。
“下官知道的流寇的数量,李自成麾下有十一万人左右,张献忠麾下有九万左右,这是比较准确的数字。”
熊文灿说了河南流寇的数量之后,郑勋睿不在开口,而是劝着熊文灿喝酒,自此不再提河南的任何事情了。
本来很有信心的熊文灿,这个时候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郑勋睿究竟是什么主意,过度的询问也是很不合适的,关键是皇上没有圣旨,人家漕运总督不可能承担剿灭流寇的任务。
应该说郑勋睿若是答应剿灭流寇,熊文灿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做,至少需要保证郑家军的钱粮,不可能让人家携带粮草进入河南去厮杀,这方面熊文灿倒是做了一些准备,虽说能够提供的粮草不是很多。
一直到吃饭结束,徐望华再次代表郑勋睿,将熊文灿送到了一家酒楼,并未到官驿。
整个的过程一直都是保密的,没有人知道熊文灿到淮安来了,而且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也不知道熊文灿的身份。
在酒楼歇息的时候,熊文灿内心很是煎熬,他没有得到郑勋睿明确的答复,不知道郑家军是不是会参与到剿灭流寇的战斗之中,再说郑家军要是进入到河南境内作战,还是需要很多的协调事宜的,这方面熊文灿早就有所考虑,只要郑勋睿提起,他就会和盘托出。
总督府,东林书屋。
徐望华看着郑勋睿,直言不讳的开口了。
“大人,郑家军所能够抽调的兵力,也就是一万人,驻守淮安的兵力至少要保证一万人左右的规模,以一万人对阵十一万人,危险性太大了,属下觉得需要慎重思考。”
郑勋睿看了好一会的地图,才慢慢开口。
“流寇已经准备进攻湖广的襄阳府,襄阳府地位重要,想要攻打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按照我的预计,此番流寇进攻襄阳,李自成一定会亲自指挥作战,留在洛阳府城的流寇人数不会太多,流寇依靠人数上面的优势作战,这样的特点暂时是不会改变的,更何况北边的怀庆府和卫辉府都是被张献忠所占据的,这就让李自成更加的放心,敢于放开手脚进攻襄阳府城,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徐望华看着郑勋睿,不再说话,他很清楚,郑勋睿已经下定了决心。
“徐先生,此番作战,我会跟随大军行动,漕运的相关事宜,就拜托你了。”
“大人万万不可,属下觉得郑总兵能够统领大军作战的,大人就不必亲赴河南了。”
“此次的战斗至关重要,表面看我们是需要打通漕运的路线,其实是搅乱流寇的作战部署和计划,郑家军必须要做到收放自如,不能够恋战,故而此次的战斗,我是必须要参与的,徐先生不用担心,我参加了那么多的战斗,每次都是安然无恙,此次也不例外,要说流寇我还真的没有特别的在意。”
徐望华还准备继续劝阻的时候,郑勋睿摆了摆手。
“不用说其他的事宜了,熊大人那里,你去应付一下,郑家军此番出战是绝密的行动,不能够暴露,此番所有的军士乘坐漕船出发,这样既能够掩饰行踪,又能够加快行军的速度,大军三日之后出发,明日我到火器局去催促一下,将已经生产出来的火器全部带走,这次就让流寇品尝一下毛瑟枪和红夷大炮。”
徐望华有些无奈,只好最后补充了。
“大人既然决定亲自指挥郑家军作战,属下认为还是提前派遣斥候前去侦查,掌握流寇的详细行踪,如此也能够做到知己知彼,流寇一向惧怕郑家军,此番作战收复了洛阳府城,一定能够打乱流寇的所有部署的。”
郑勋睿看着徐望华,微笑着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