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明飞被抄家之后,洪门的经营证发放特别的顺利,没有任何商贾继续对抗了,这样的情形,应该是值得庆贺的,不过郑勋睿明白,这仅仅是第一步,至于说调整农业赋税的事宜,他暂时还不能够动作,毕竟调整农业赋税,得罪的就是淮北整个士大夫阶层了,在他尚没有绝对的实力之前,还是不要给自己找太多的麻烦。
叶明飞被抄家,其本人和家人也被关进大牢里面,事情到这里远没有结束,很快开始有士大夫出面,为叶明飞说情了。
叶明飞的罪状早就公开,其操控漕帮,盘剥百姓,聚集大量的不义之财,而且暗中操控漕帮对抗官府,按照大明律,的确是应该抄家的,而且是杀头的罪名,至于后面如何的处理,那就看总督府如何的把握了。
其实淮北的商贾,也在看着此事,叶明飞毕竟是淮北商会的会长,就算是做了很多坏事情,可其身份不一般,一来是有功名的读书人,二来是东林书院的读书人,应该说这两个头衔,在淮北以及南直隶,都是很耀眼的,特别是东林书院读书人的身份,更是让诸多的官府侧目,谁也不愿意太过于得罪东林党人。
就连徐望华都存在这样的担忧了。
究竟如何处置叶明飞,郑勋睿没有征求其他人的意见,但他还是要听一听徐望华的看法,至少能够听到比较全面的意见。
“大人,商贸赋税的调整,已经取得成功,淮北的商贾,包括浙江、南京、苏州等地的商贾,来到淮北各地交易,也要遵循规矩的,属下认为,到了这一步,其他的事情就不需要过分的追究了。”
“叶明飞原是淮北商会会长,又是有着生员功名的读书人,更兼东林党人的身份,其背后的牵涉是很多的,总督府已经查抄了其所有的财产,属下认为,将叶明飞极其家人流放到琼州去,也就可以了。”
“属下之所以这样认为,主要还是考虑到今后还有不少的事情需要推行,大人在淮北各地调整商贸赋税,运筹帷幄,这么长时间过去,局面一直都很是平静,京城和南京都没有动静,其实淮北的商贾已经明白其中意思,也不敢违背总督府的各项命令了,商贾图利,将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同时,也想到了保住性命和财产,故而他们很容易屈服。”
“可东林党人、复社和应社的读书人就不一样了,他们几乎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地步,属下认为,目前的情况之下,还是不要过于的刺激东林党人,否则他们群起而攻之,局面怕是要失去控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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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望华详细说明理由的时候,郑勋睿听的很是仔细。
等到徐望华说完,郑勋睿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没有马上开口说话。
过了好一会,郑勋睿神色坚定的开口了。
“徐先生,你说的很有道理,人人都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我相信总督府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但我没有打算这样做,我们所要做的事情,恐怕没有见好就收的氛围。”
“我早就说过,我们与东林党人、复社和应社的矛盾,迟早有彻底激化的那一天,我们在淮北调整商贸赋税,一方面看起来是增加官府的收入,另外一个方面,就是要动摇东林党人、复社和应社的根基,我们所掌握的情况,已经充分表明,东林党人与南方的商贾,是仅仅联系在一起的,这里面还包括南方的士大夫。”
“我们如今所做的一切事情,牵涉到的不仅仅是个人恩怨,我们和东林党人之间的斗争,恐怕比战斗厮杀还要残酷,我们已经抓住了最好的机会,就决不能够浪费了,有句话我是不想说出口的,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在对付东林党人的时候,我们不能够有丝毫心软。”
“叶明飞没有出现什么巨大的问题,他选择对抗,也是本能的反应,很可惜的是,他没有看清楚局势,以为依靠着东林党人,就能够化险为夷,就能够摆平一切。”
“现如今,叶明飞恐怕还是有这等的认识,不要以为他已经完全的心服口服,也不要以为其他所有的商贾,都是心甘情愿缴纳赋税的,一旦我们做出流放的决定,让叶明飞保住了性命,那么下一步,我们面对的事情就会更多,叶明飞很有可能到南京甚至是京城去喊冤,到了那个时候,南京和京城的东林党人,或许就会掀起一道波澜,让淮北的商贾也会蠢蠢欲动,我们所开创出来的稳定局面,就会动摇。”
“叶明飞要怪就怪东林党人,是东林党人让他丢掉了性命。”
“我们杀掉叶明飞,至少会让淮北的商贾明白今后该如何做。”
“徐先生,我们所做的事情,不过是刚刚起步,这个时候,我们决不能够有松懈的想法,更不要认为某一件事情的成功,就可以让我们忽视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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