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观点和认识,导致投降变节的诸多东林党人,恬不知耻的总结历史,丝毫不感觉到羞耻。
当然,如今的黄道周,还想不到这么深远,也不会有这样明确的想法。
但郑勋睿内心已经发凉,他悲哀的发现,黄道周的确只适合做教书先生,或者是埋头做理论研究,这样的人放到朝廷里面去,没有好处,不可能提出什么好的见解。
好不容易等到黄道周说完之后,郑勋睿慢慢开口了。
“黄先生之见解,本官第一次听闻,本官知道黄先生精通《易经》,以天道为准,能够预见大事,黄先生一直都没有提及我朝究竟谁是圣人,本官亦可以理解,不过有几句话,本官想着送给黄先生。”
黄道周微微愣了一下,看着郑勋睿,脸上的表情变得疑惑了。
“黄先生所说之圣人,本官之理解,无非是扶危定倾之人才,黄先生认为皇上身边,都是时献微益之人,没有什么大的能力,说的直白一些,也就是修修补补,拆东墙补西墙,所做的事情,不能够扭转王朝之颓败的命运,无非是摸准了皇上之喜好,擅长说空话,说漂亮话,做和事佬。”
“黄先生的观点,有些本官是赞同的,但很多地方,本官也是有不同看法的。”
“本官认为朝中还有几类人,更加的可恶。”
“一类人就是以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来压人,说他们沽名钓誉不为过,他们说出来的道理是毫无瑕疵的,可惜拿到现实之中,根本无法实施,偏偏他们不以为这是错误的,反而坚持自身的观点,认为朝廷不采纳他们之建议,就是昏聩。”
“还有一类人,品德高尚,无私无畏,做事情的时候,自认为赤胆忠诚,掌握了真理,故而毫无顾忌,乃至于在做错事情之后,还是那么的理直气壮,还是那么的坦荡自如。”
“我朝有很多这样的先例了,本官就不列出具体的人和事,想必黄先生是明白的。”
“本官给这些人的评价,都不是栋梁之材,所谓守正而不能达变,敢于犯颜直谏而阔于事理,律己虽言而于事无补,这就是书生纸上空谈,误人家国。”
“本官曾经听过一个笑话,谓一位大人,严于律己,很有清誉,买菜的时候,从来都是体恤百姓的,不少百姓一文钱,说话的时候,字里行间也是忧心百姓之疾苦,可就是这样一位大人,率领大军和异族作战的时候,却是无比昏聩,大败特败,险些毁掉了江山,这等人能够说他不是人才吗,能说他是人才吗。”
。。。
郑勋睿滔滔不绝的时候,黄道周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最后又慢慢变得白了。
郑勋睿说完之后,黄道周好半天无法开口说话。
郑勋睿揉合了千百年的历史,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哪里是黄道周能够匹敌的,这就好比说郑勋睿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面,借助巨人的力量,与黄道周的对决。
过了好一会,沉着脸的黄道周站起身来,对着郑勋睿抱拳开口了。
“大人如此年轻,说出来的道理,竟然如此的精辟和犀利,在下领教了,这就告辞了。”
“黄先生去意已决,本官就不挽留了,本官有一个疑惑,山阴帮帮主徐吉匡,和黄先生是什么关系。”
“不敢,徐吉匡是在下的学生,其有学识,可惜误入漕帮,在下也是痛心疾首,故而才出面求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