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中含义,张溥等人当然清楚。
酒过三巡之后,张溥首先开口。
“郑勋睿在淮安动手,表面上看是整治漕运,实则是对准南方士大夫和商贾的,相信诸位也明白其中含义,我等是不能够坐视不理的,否则南直隶就会出现重大变化,到时候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都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张溥开头之后,张采和杨彝等人表示同意,都认为必须想办法制止郑勋睿,虽说不能够公开弹劾郑勋睿,但总是要想办法找到郑勋睿的弱点,全力进攻,让郑勋睿不能够腾出手来对付南方的士大夫和商贾,不能够动摇东林党的根本。
龚鼎孳的态度是激烈的,甚至提议弹劾郑勋睿,他认为郑勋睿出任漕运总督的时间不长,如此短时间之内就大动干戈,不是为了朝廷,也不是为了百姓,明显是发泄私怨,挟私报复。
唯有吴伟业一直都没有表态。
张溥等人最终都看向了吴伟业,近一年多时间过去,他们都感觉到了,吴伟业和他们有些渐行渐远的意思了,每次的相聚,话语都很少,也不会提出什么意见建议。
张溥是吴伟业的老师,对吴伟业是非常了解的,吴伟业的性格有些倔强,表面上看起来是与人为善,实则内心有着自身的认识,一般人都难以动摇的,吴伟业的学识不凡,且做事情有自身的见识,不为他人的看法而动摇,到京城参加会试的时候,都带着青楼女子,没有什么顾忌,就是最好的说明。
“竣公,淮安的事情,你是什么看法。”
一直沉默不语的吴伟业没有想到,张溥直接征询他的意见了。
这么多年过去,吴伟业渐渐感觉到了,张溥等人的初衷已经改变,当初成立应社和复社,本意是想着聚集天下的读书人,抨击朝政中的腐败和僵化,同时集合读书人的力量,改变死气沉沉的局面,振兴大明王朝,可是复社和应社的发展趋势,明显不是这样了,特别是与东林书院联合之后,复社和应社变成了排挤读书人的工具,凡是不赞同东林党人理论的,不管是什么原因,都是毫不留情的排挤。
东林党人完全与权势挂钩了,成为了朝廷之中党争的罪魁祸首了。
这是吴伟业深感痛心的事情。
吴伟业对郑勋睿的关注,超过了其他任何人,他时时刻刻收集有关郑勋睿的事宜,包括郑勋睿在延绥、陕西等地的业绩,以及剿灭流寇的战斗、抗击后金鞑子的厮杀等等,渐渐的,他发现郑勋睿才是真正的闷头做实事的人,特别是郑勋睿多次面临东林党人攻击的时候,没有采取以牙还牙的姿态,而是巧妙的避开,不愿意为了个人的恩怨影响到朝局。
要是郑勋睿没有实力对付东林党人,那是不可能的,人家能够打败后金鞑子,能够让陕西彻底平稳下来,能够打的流寇魂飞胆丧,岂会畏惧东林党人。
吴伟业相信,郑勋睿不可能总是沉默,肯定会有回击东林党人的时候。
淮安的事宜,让吴伟业胆战心惊,他总算是明白了,郑勋睿要么不动手,要么就是动摇东林党人的根基,试想一下,东林党人若是失去了江南士大夫和商贾的支持,还能够怎么发展。
不过吴伟业觉得郑勋睿的做法是正确的。
面对张溥的提问,吴伟业必须要表明态度了,也许这次表明态度,会引发轩然大波。
“我觉得,郑大人在淮安所做的事宜,没有值得挑剔的地方,若是硬想鸡蛋里面挑骨头,恐怕是得不偿失的事情,皇上没有什么态度,内阁也没有风声,这说明郑大人早就考虑清楚一切了。。。”
吴伟业还没有说完,其他人的脸色就变化了,龚鼎孳忍不住站起身来,开始斥责吴伟业了,面对这样的局面,吴伟业没有反驳,同样站起身来,抱拳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