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成问出来之后,杨廷枢的脸色严肃,思索了好一会才开口。
“孙儿认为这件事情,背后主使者就是针对孙儿的,甚至是直接针对爷爷的,清扬学识出众,但从未得罪过谁,倒是和孙儿在一起之后,为孙儿说了不少话,孙儿退出了应社之后,曾经遭遇张溥、杨彝、吴伟业和吴昌时等人的供给,清扬当时就说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话语,让张溥他们无话可说,本是孩儿和杨彝等人之间的矛盾,后来变成了清扬与他们之间的矛盾,孩儿还想到在苏州游历的时候,清扬让张溥无地自容,拒绝了杨彝要求他加入到东林书院等等的一切行为,孙儿甚至亲眼目睹了复社之中的那些卑躬屈膝之徒。”
“爷爷若是要孙儿判断,孙儿就大胆说了,东林书院、复社和应社,都脱不开干系。”
杨成微笑着站起身来。
“淮斗,自从和清扬熟悉之后,你进步很快,我很欣慰,你主动退出应社,让我更是高兴,俗话说得好,三人行必有我师,这结交什么样的朋友是非常重要的,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日后你还是要保持和清扬之间的关系。”
“爷爷刚刚说到的事情,孙儿可以给清扬说吗。”
“可以,而且要尽快,看看清扬有什么意见或者是看法。”
“好的,孙儿今日就去,清扬有什么意见,孙儿一定马上禀报爷爷。”
杨廷枢离开之后,杨成的脸色迅速变得阴冷。
刚才的一番交谈,让他更加坚定了自身的判断,这件事情与东林党、复社和应社脱不了干系,这种公然的进攻,而且还将背书疏陈给他看,好像就是当着他的面警告,当然对方可能还有一层意思,那就是让他杨成表态,支持东林党、复社和应社,打击郑勋睿和郑家,这样他杨成就算是站好队了。
殊不知这些蠢货,根本不能够体会皇上的意思,还以为自己的算计是多么的准确,证据多么的充分,皇上为什么要董其昌成为南直隶乡试的内帘官,为什么董其昌高高兴兴的接受了圣旨,还在鹿鸣宴之后第一时间就和郑勋睿交谈,东林党不去分析原因,却做出来这样的动作,岂不是自讨无趣。
杨成本来准备第一时间给皇上写奏折的,不过现在他不着急了,他想要看看郑勋睿怎么说,还想看看董其昌对这件事情的态度。
董其昌看完了背书疏陈之后,脸上的神色一直都很平静。
“董大人如何看,本官看见这个背书疏陈,当真是寝食难安啊,若是南京城出现这等的事情,本官岂不是有着重大的过失啊。”
“雕虫小技,大人不必为这等小事情焦虑,想必大人是来看看下官之意见吧,下官从来不爱参与到政事之中,大人也是知道的。”
“董大人,这清扬可是你的学生,你还给清扬赠送了字画,上面写着戒急用忍四个字,莫非是董大人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
“大人说笑了,清扬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南直隶乡试解元,这是好事情,可也是坏事情,好事情是年纪轻轻就有着如此的才学,可喜可贺,坏事情是自身容易骄傲,可能沉湎自高自大之中,最终因为狂妄招致灾祸,此外就是遭遇诸多的嫉妒,人家时时刻刻盯着你,有一点小事情做不好,就会被他人无限扩张,甚至是遭受诬陷。不过这好坏都是转化的,自身能很好的把握,那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董大人如何看这千匹骏马的事情。”
“这个下官就不知道了,不过下官也喜欢骏马,就是买不起那么多。”
杨成哈哈大笑离开了。
董其昌的神色一直都很平静,不过杨成离开之后,他的脸色还是微微有些变化。
“老狐狸,早就知道你的来历了,看来皇上之担忧还是有些道理的,可惜这一次,那些人是自讨无趣了,也不知道好好分析局势,如此盲目的进攻,岂能有作用。”
董其昌一边喃喃自语,一面慢慢朝着书房走去,他的官邸,外面是会客间,里面是书房,至于说办公的地方,那是不需要的。
这一次的情况有些不同,进入到书房之后,董其昌关上门了,拿出了纸笔之后,慢慢磨砚,似乎是在思考一些什么。
很快,董其昌提笔了,开始奋笔疾书。
半个时辰之后,一封信函从六部官邸送出,朝着京城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