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盈自个儿戴上小巧的珍珠坠子,一边照镜子一边道:“她们被我遣去做事了,约莫着也快回来了。”
黄鹂纳罕:“姑娘,她们做什么去了?怎的没叫我也一起去?”
“你要是也跟着去了,谁给我梳头?”婉盈站起来,点点她的鼻尖:“走吧好奇的小黄鹂,你姑娘我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儿等着处理呢。”
黄鹂摸摸鼻尖,笑的傻乎乎的跟了上去。
白鹭朝看门的婆子笑笑,道:“姑娘让我来瞧瞧杜鹃姐姐,劳烦妈妈开门吧。”
那婆子笑着应了,从荷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白鹭姑娘进去吧。”
白鹭道了声谢,从身后小麻雀提着的盒子里端出一碟子糕点递给她,“麻烦妈妈再去叫个妈妈来候着,等会儿怕是有事要做呢。”
那婆子看了眼掩着的门,了然的点点头,接过糕点便去叫人了。
白鹭推开门走了进去,小麻雀一步不离。
这是一间十分简单的屋子,除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个木盆外再没有其他东西,床上铺着厚实的褥子,因着屋子里没有点火,所以有些凉。
“你来做什么?”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的杜鹃哑声道,此时的她头发散乱,脸色苍白,早已没有了以前的明媚容貌和娇娇切切,“来看我笑话吗?”
白鹭接过小麻雀手里的食盒放在桌上,把里面的碗碟摆出来,脸上淡淡的,说出的话却毫不客气:“你还有什么值得我笑话的?一个被主子厌弃的奴才,早在你刚被关起来的时候我就已经笑够了。”
杜鹃脸色发青,挣扎着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呸,好你个白鹭,现在可算是露出狐狸尾巴了,之前的那副样子怕都是装出来的吧?现下把我挤兑走了,这里就是你的天下了,我呸你个……”
白鹭只冷冷的听着并不说话,旁边的小麻雀却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喝道:“我才呸呸呸赔死你个不要脸的孬娘们,一个奴才不知本分没脸没皮不知羞耻,活该你被关起来!夫人心善才留你一命,白露姐姐可怜你才来送你一程,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还竟说些酸不拉几的话?我呸!该!”小麻雀难得表现出除了力气之外这么能言善辩的一面,直接震撼了旁边的白鹭。
杜鹃被气的几欲吐血,保养的十分细腻的右手拍着床板说不出话来。
白鹭拉了还要继续的小麻雀一把,看着杜鹃说道:“杜鹃,你为什么被处置你自个儿也清楚,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夫人已经给你找好了地方,你吃了这顿送行饭便走吧。”
杜鹃一愣,也顾不得骂人了,像是疯了一样说道:“地方?什么地方?我不去,我是尚书府的人,夫人她没有资格处置我!我要见夫人,我要见夫人……”说着就挣扎起来,只是她这几日吃得少,身上没有力气,胳膊一软,便从床上摔到了地上。
白鹭也不拦她,只冷冷的看着她:“夫人不会见你,你既然跟着夫人来了季家,那夫人自有处置你的权力。杜鹃,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不服!”杜鹃知道自己这要是被送走那以后就再没有好日子过了,她心中对之前的事情不是不后悔的,但这寥寥无几的悔意很快便被惊恐冲淡了,“我要见夫人,我要回京都……”
白鹭心中叹息,让小麻雀去把外面候着的婆子叫了进来,“麻烦两位妈妈了,堵了她的嘴把她送到后门那儿就好,这些个菜两位妈妈若是不嫌弃便用了吧。”
两个婆子应了,手脚麻利的上前掏出帕子堵了杜鹃的嘴,一边一个把杜鹃夹了起来往外拖,杜鹃挣扎不得,泪水糊了满脸。
曾经风风光光的杜鹃就这么彻底离开了季家大院。
白鹭和小麻雀回来的时候婉盈正在描花样子,之前她就有想开铺子的打算,现在外面元鹤正给她找地方,所以她现在便开始做起准备来了。
婉盈认认真真的画完最后一笔,放下笔,接过黄鹂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人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