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阵凛冽的寒风“嗖嗖”刮过,梅仁鼻尖触到刺骨的寒风,感觉酸疼酸疼的,他摸了摸鼻子,打了个寒战:“爷的!好冷,好冷啊!这鬼地方”
还没等他把说话,袁一愤然转头,瞪了他一眼,见状,他急忙补救,只见他拿着一根并不存在的线,穿过一根并存在的针。而后,惟妙惟肖地往自己嘴上缝了几针,最后,紧紧地抿着嘴,做了个“这样该满意了吧”的手势。
如此,袁一方才转过头,继续数起孔明灯。没过多久,屋下响起一阵喧哗声,紧接着传来丁管事的喊声:“梅将军,东西都准备好了,现在就放上去吗?”
梅仁起身走到屋檐边,回话道:“弄上来吧!”
这时,袁一见到一大拨人正往屋顶上来,便向一旁乐呵呵的梅仁问道:“你又背着我干了什么蠢事?”
梅仁道:“之前,你说我要是没吃饱,就让人再准备一桌饭菜,对吧?”
“没错!可你不是吃饱了吗?”
梅仁皱了皱眉头:“当时,我以为饱了,可事实却是,我还没怎么吃,你就吃完了!所以,之后,我就跟丁管事说,郡王想在屋顶上吃火锅,然后就不用我说了吧!”
他一脸嫌弃道:“你应该知道屋顶是斜的,不是平的,我还真想知道,你这火锅要怎么吃?”
“嗯用筷子夹着吃。”
袁一知道梅仁向来有爱瞎折腾的毛病,因此,也懒得理会他,任由他和丁管事指挥着人在屋顶上倒腾,自己则继续数着一盏接一盏被放上天空的孔明灯。
袁一本以为,梅仁肯定吃不上这顿火锅,可一切出乎意料。丁管事先是指挥着七八个匠人来到屋顶,然后,匠人用绳索从院子里吊上一些物品,在屋顶上忙活了一阵,而后,又将一个方桌和两条矮凳吊上屋顶。
如此,方桌和矮凳便在匠人巧妙的安置,稳稳当当地架到了屋脊上。这一部分完成后,匠人便退下腾出地方。紧接着,小厮便上到屋顶,也用绳索和竹篮,将火锅用具,碗碟,以及蔬果肉品,糕点茶水等等,从院里吊了上来。
等他们将食物都摆好盘后,便告退而去,最后,上来两个丫鬟,其中一个丫鬟将手中捧着的貂裘交给丁管事,便带着十二万分小心,晃晃悠悠地走到桌边站着。
这时,丁管事一步一惊地来到袁一面前,道:“火锅已经准备好了,请郡王享用。还有,这是郡王吩咐准备的貂裘。”
听到这话,梅仁赶忙上前,接过貂裘,笑道:“郡王想要待会再穿,我先替他拿着,你就先下去吧。”
丁管事点点头,躬身道:“好!那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这时,见丁管事已走到梯子边,而桌边的那两个丫鬟还是站在那里,并没有要走的意思,梅仁便向她们挥了挥手:“你们也下去吧!”
见状,丁管事解释道:“她们留在这里伺候郡王和梅将军用膳。”
梅仁摇摇头:“我来伺候郡王就行了。这屋顶不稳当,这两位姑娘站在这儿都有些费力,就别难为她们了!”
听到这话,丫鬟赶忙一躬身道:“奴婢,谢谢梅将军。”
“没事!下去吧!”
这时,俩个丫鬟便带着轻松的微笑,迈着小心地步子,随着丁管事从梯子上,走了下去。
见众人都走了,梅仁畅快地哼着小调,将貂裘穿上,而后,坐到了桌边。
只见他提起筷子,夹起一片厚薄适中的雪花羊肉,在翻滚的火锅汤汁中涮了涮,然后,在小碟中的酱料中蘸了蘸,咽了咽口水,而后,张大嘴一口将肉片吃下。
他边嚼咀,边夸赞道:“肉质层次分明,羊膻味恰到好处,入口温度适中,蘸酱的盐分鲜度配比绝妙,尤其是香油,蒜末,葱花三香的碰撞,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
他又夹起一块薄透鲜亮的鱼片,自言自语道:“鱼的肉质细腻鲜嫩,所以,烫肉的秘诀是烫三下,不蘸酱料,吃其原味。”
说着,他边夹着鱼片放入锅中涮,边数着数,三声过后夹起鱼片,待它冷却片刻,便将其放入嘴中,表情夸张道:“哇喔!真是人间美味!鱼肉入口鲜甜无比,肉质饱满弹牙,这个熟度真是刚刚好啊!”
他拿起一盘切成片的菌子看了看,道:“上好的松茸!涮火锅有点可惜,不过,好吃就行!”说着,他把松茸倒进锅中,又拿起一盘豆腐:“这个也放进去!”
他看着带着松茸和豆腐翻滚的汤汁,满脸期待:“滚啊,滚啊,滚啊滚”
梅仁吃得不亦乐乎,而袁一则望着天空的孔明灯出神,他看到升到高空的孔明灯渐渐隐没在浓重的黑夜中,他侧过头往驸马府所在的方向看了眼,皱眉道:“怎么没有了?怎么只有九十九盏?难道我数错了?”
这时,吃着火锅的梅仁,隐约听到了他的说话声,便问道:“袁哥,你在数什么?”
袁一愣了片刻,转过头:“我在数你管我!”
梅仁将冒着热气的豆腐放进嘴里,咀嚼着:“好吧!那么,别告诉我,你在数星星。”
“没错,我就数星星,怎么着?”
梅仁耸了耸肩:“也没什么!就是,让人感觉有点少女情怀总是诗而已。”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皱眉道:“星星都被这些孔明灯的光亮遮了,应该看不到吧?”
袁一呵斥道:“哪来那么多问题,吃你的东西吧!”
“好吧!”梅仁又夹起一块松茸放到嘴里,问道:“对了,你要不要也一起来吃?”
袁一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看了眼吃得津津有味的梅仁,一脸嫌弃道:“现在才问,你还真好意思!”
“大家都这么熟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梅仁拿来两坛酒,将其中一坛递给他道:“你说过,屋顶配美酒,所以,特意给你准备的。”
袁一皱眉道:“刚才吃饭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我已经戒酒了吗?”
梅仁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才特别准备了这酒。只要尝一尝,你就知道它的特别之处了。”
他带着一脸怀疑接过酒,扒开酒塞,而后凑近闻了闻,咽了咽口水点头道:“这酒很是香醇,闻着像是陈粮女儿红。”
“没错!这酒闻着很香,可不管你喝多少,也都不会喝醉,更不会伤身。”
“是吗?”他一脸跃跃欲试,舔了舔嘴唇,浅浅地喝了口,却大失所望,他白了梅仁一眼:“这是酒吗?这明明就是水!你是在耍我吗?”
梅仁一脸坦然道:“没有啊!你想想,这坛酒”
他愤然打断:“这是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