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节(1 / 2)

王永珠似笑非笑的看了王永贵一眼,看得王永贵大夏天的,后背都起了一层白毛汗,忙讪笑着退开了两步。

张婆子见了王永珠,嗔怪得道:“你来做什么?这事很不用你插手!你如今是什么身份?教训林氏那个贱人,还用得着你出面?那岂不是抬举她了?再说了,你哥你嫂子都在呢,他们都是死人不成?”

“你快回去,早点睡,小姑娘家家的,熬夜伤了身子可不好——”

说着就示意王永珠回家去。

王永珠哪里放心。

张婆子拗不过她,只得千叮咛万嘱咐:“你在一旁看看就好,可千万别动手,知道吗?”

说着,就上前两步,一边砸门一边喊:“林杏花,快给老娘开门!再不开门,别怪老娘不客气了!开门——”

本来这都半夜了,村里静悄悄的,除了传来几声蛐蛐和青蛙叫声外,几乎都睡下了。

张婆子这么大声,先别说林氏了,附近的狗听到动静,都此起彼伏的狂叫起来。

林氏一肚子的闷气。

她跟金壶软硬兼施,一哭二闹三上吊都用上了,要金壶带她出去见见世面,也好享两天福。

可金壶死活就是不答应。

她退而求其次,说不跟着金壶出门也行,但是要金壶将赚的银子给她这个当娘的拿着。

不然这金壶一出去好几年不回来,有个什么好处她这个当娘的也享受不到,岂不是白养了一场?

多留些银子钱,就算几年不回来,她日子也能过下去了。

可金壶却死咬着说没银子,还说以后每年会让人带银子钱回来孝敬她的。

就算他死在外头了,也有金斗和金罐孝敬呢,不会饿死她的。

反倒还让林氏消停些,有吃有喝不下地干活,谁有她日子好过?就知足吧!再这么折腾下去,把他们三兄弟都伤透了心,难道就好了?

眼看着就要出孝,金斗就要娶媳妇了,过几年说不得就要抱孙子了,难道要让以后人家村里人提起他奶奶,都摇头讥笑不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还说林氏已经逼得他在村里呆不下去了,再这么作下去,非要逼得三个儿子都背井离乡就好了?

到时候真要这样了,只怕王家也饶不了她,她已经没了娘家,真到了那天,七里墩也容不下她,老都老了,只怕要出去讨饭去了。

被自己儿子这么指着,将脸皮都揭了下来,林氏哪里还耐得住。

先是甩了金壶一个耳光,然后又是抓又是踹的,劈头盖脸将金壶一顿挠。

一边挠一边骂金壶没良心,白眼狼,蹭热灶,攀高枝!不就是仗着王永珠嫁的宋重锦如今当了官,一家子都当自己是官家亲戚了。

只想着巴结王永珠,倒是忘了她这个亲娘了。

一面又哭,哭自己当初一把屎一把尿的将他们兄弟三个养大,一心一意的为了王永富那个王八蛋和小家打算。

结果却好,当初家里日子不好过的时候,就拿她当牛做马,如今日子好过了,就把她一脚踢开了。

大的小的都没良心,不是人!

金壶被林氏抓得身上脸上一道道的血银子,也没吭一声。

等林氏抓累了,骂累了,才道:“娘今儿个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想来气也出了。话我就放在这里了,您听不进去,我也没法子。若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回去了。”

说着就要走,毫不留恋。

林氏气急,顺手抓起手边的瓷碗就砸向金壶的后脑勺。

还好她这又哭又骂又踹又挠了半日,也没啥力气了,瓷碗失了准头,砸在门框上迸裂开去,划过金壶的手背,划出一条深深的血痕来。

金壶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回头看了一眼林氏,那眼神,看得林氏本来还有无数骂人的话,一时都堵在了嘴边。

就看着金壶突然咧开嘴惨然一笑,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林氏看金壶这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感觉,忙跌跌撞撞的爬起来,追了几步。

追到门边,已经看不到金壶的背影了。

只得骂骂咧咧的关了院门,回到屋里,看着一地的狼藉,忍不住眼泪就流出来了,一边收拾,一边自言自语:“都是些没良心的!都是债!老娘白生养你们一出了!老大是个有了媳妇忘了娘的,那全家的狐狸精还没进门呢,就把他心给勾去了!以后要真娶回家了,哪里还能记得我这个当娘的?”

“老三一天到晚就知道憨吃傻睡,指望不上!我不指望你我能指望谁?我生养你一场,你如今在外头有了出息,发达了,难道就不该孝敬孝敬我?到底我是你娘啊!你却天天只围着你老姑转!你个傻子!”

“你又不是你老姑生的!现在对你好,有什么用?将来等你老姑有了自己的孩子,你算个啥?”

“我是你娘,我能害你不成——”

这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没力气去打水洗漱,刚爬到炕上,就听到外头有动静。

开始还一惊,以为是进贼了。

侧耳一听,却是熟悉的以前婆婆的声音,顿时整个人一慌,心虚起来。

她方才气急了,没留手,金壶脸上挂了彩,莫不是回去告状了?

这么一想,她又恼火起来,自己生的,当娘的打自己的孩子天经地义,说破天去也是这个理。

这么想着,总算没那么心慌了。

又听到了外头张婆子的威胁,还有那附近的狗叫声,隔壁邻居家似乎也被吵醒了,都能听到开门呵斥狗的声音。

林氏心里略微安定了些,一咬牙,冲出去,将院子门拉开了,警惕的看着门外。

就看到王家人,除了大房的父子,还有宋重锦和几个孩子没来,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