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9节(2 / 2)

心下转了无数个念头,面上却期期艾艾的:“大兄弟既然都这么说了,我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行,大兄弟你放心吧,等我那女婿醒了,我瞅个他高兴的时候,劝劝他。到底是父子嘛,父子哪里有隔夜仇的?”

“只是大兄弟你也回去跟你们国公爷说上一声,我这女婿吧,打小吃苦受罪,被逼出来这一副黑脸,还没个笑模样,看着恶,其实这孩子心底极好,最是知恩图报,嘴上不说,心里都明白。”

“也请国公爷看在这孩子受了那么多年罪的份上,别跟他计较,有些时候他心里感动,只是脸上看不出来罢了。”

说到最后,还是替宋重锦说话。

宋五心中感慨,大公子这岳母不说别的,只这为他的一片心,天下难得。

见张婆子吐了口,愿意在中间劝说转寰,宋五也就神色更和缓了,“所以说这大公子和国公爷真真是父子,就连这脾性都一样的。亲家太太你放心吧,我一定将这话带到。”

说完就要告辞。

张婆子犹豫了一下,喊住了宋五:“那个大兄弟,你也替我捎上一句话,今儿个,是我太莽撞了,虽然是心疼我家女婿,可当着那么多人,给国公爷没脸。亏得国公爷大人有大量,不仅不怪罪我,还送来这么多谢礼,叫我这老婆子羞得简直要找条地缝给钻进去了。”

“我给国公爷赔个不是,谢过国公爷宽宏大量!等明儿个国公爷闲了,我亲去给国公爷赔罪去!”说着还冲着宋弘的院子福了福身子。

宋五一愣,倒是没想到张婆子这么爽快干脆的居然就赔罪了?

不过他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先前他拐弯抹角的暗示了半天,不仅是想让张婆子在中间劝说,更重要的是想让张婆子给国公爷去赔罪去。

本以为按照他对着两母女的了解,那是得理不饶人,无理也能给说出道理来的人,又有大公子无条件的护着,恐怕这张婆子拉不下脸来。

没想到,倒是个果断的。

因着张婆子这话,宋五越发高看了她一眼,态度放得恭敬了些:“亲家太太的赔罪,我一定带到。您放心吧,咱们国公爷最是心胸宽和的,这点子小事,他不会放在心上的。”

张婆子面上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啐了一口:放屁!你家那主子要是心胸宽和,老娘就是圣人了。要是真宽和,能派你来就差明着提示老娘去赔礼道歉了!要不是为着我闺女和女婿,老娘明儿个就能搬着板凳坐你家门口骂得你家祖宗都要从坟里爬出来——

事情说完,宋五正要走,就听到下人来报,说太医已经请来了,正在国公爷那边喝茶。

是太医院院正杜太医亲自来的。

一听这话,宋五忙跟张婆子告了罪,急急忙忙的去了前院。

第一千一百七十二章 把脉

张婆子听了个分明,这意思是老杜太医的儿子亲自上门来给自己女婿把脉来了?

顿时站不住了,急急忙忙就往宋重锦和闺女的屋子跑,到了门口,下意识的放缓了脚步,掀开了帘子进去。

就看到王永珠正拿着一本医书看得入神,另一只手还无意识的翻动着熏笼上宋重锦的头发,让头发干得快些。

听到动静,扭头看到是张婆子,一看面色就知道有事。

忙放下书,起身拉着张婆子走到旁边,小声的问:“娘,怎么了?可是有事?”

张婆子将宋五来的目的,大致说了,最后才道:“刚才有人来通报,说是太医院的院正杜太医亲自来的,我一想,这不是你师傅的大儿子么?听说这院正一般的皇亲国戚都请不动,怎么女婿那便宜爹将他给请来了?”

面上不掩担心,俗话说的好,出头的椽子先烂。

先前宋五的话有几句还是被张婆子给听到心里去了,比如说无数人都盯着宋重锦,等着他出错呢。

就算张婆子再不知事,这以前听齐夫人讲过一些杜太医看病的规矩,还有到了这府里,因着宋重锦水涨船高,下人们也格外巴结。

那些小道消息还有哪些忌讳和规矩,多的是人要讲给张婆子听,因此别的也就罢了,这忌讳的事情,张婆子可是知道的。

以宋弘的身份,请院正来那没问题,可若是因为宋重锦而请,就有点僭越了。

王永珠安抚的拍拍张婆子的胳膊:“娘,你放心吧!没事的,这人是国公爷去请的,说出去顶多也就是说国公爷一片爱子之心,在府里也就是其他人眼红一阵子,反正他们不管啥都眼红,也不差这一件半件的。”

“倒是一会子大师兄来,娘也见见,准备点见面礼。”

张婆子一听,立刻一拍巴掌:“可不是,你娘我都糊涂了,我回去准备见面礼去!”说着就急急忙忙的回去,叫上吴婆子,让将见客的衣裳找出来,又翻看自己的私房,看什么合适。

王永珠这边也换了衣裳,一边琢磨着,这段时日,因着宋重锦要考试,没去杜仲景那边,一会子这大师兄来,该不会抽查自己的学习进度吧?

没一会,宋五就将杜仲景给送进了院子,态度十分恭敬。

杜仲景进了院子,就看到台阶上站着王永珠。

见了杜仲景进来,王永珠先上前行礼:“见过大师兄,今日要劳烦大师兄了。”

杜仲景心中虽然有无数的疑问,可面上还稳得住,只顿了一下,就点点头:“既然是国公府邀请我过来,谈不上劳烦。”

一面就问:“妹夫如今情况如何?你没替他把脉?”

王永珠忙解释:“他只是劳累了些,并无大碍。现在还在昏睡呢,我把脉不准,不敢胡说——”

杜仲景点点头:“行了,先带我去看看妹夫,我先把把脉,然后你再说说你把脉的结果,也算是这一个月来的考试。”

王永珠正色应下了。

宋五跟在后头,听这太医院最是方正古板的杜院正,跟自己少奶奶说话,虽然听起来严厉,可语气却比在国公爷面前温和多了。

方才在国公爷那边,杜院正可是一板一眼的,先给国公爷把脉,然后直言不讳,说国公爷心火旺盛,有些气躁,这么大把年纪了,该修身养性了,说完开了一张降火的方子,上面一副药里黄连和那莲子心就占了一半。

国公爷当时脸就青了,拿着方子气得半日没说话。

还是杜院正提着药箱要告辞,国公爷才开口,请他给大公子把把脉。

杜院正虽然没拒绝,只是看上去不太高兴,宋五就在心里嘀咕主子爷这样是不是托大了。

此刻看到杜院正的态度,宋五才知道自己多想了。

将杜仲景请到里屋,宋五也跟了进来,转过屏风和隔间,就看到炕上宋重锦还在沉沉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