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珠就笑了,和他商量起来:“咱们才刚被认回来,这两日可风光够了,这后院看咱们眼睛都在滴血呢。我可听说了,这出门吃年酒,往年这府里的公子都要跟着出去的。我倒是想着,咱们一动不如一静,外头到底不如这府里,也怕有人使坏,尤其是王家人,终究是防不胜防。”
“还不如就说要在家里温书备考,也暂时避些风头。”
宋重锦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有这时间应酬,还不如多看看书。打铁还需自身硬,我要是中了进士,那才是站稳了脚跟。如今这些都是些虚热闹,做不得数,也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要委屈你跟娘,这大过年的还得陪着我闷在家里。”说着充满了歉意的看着王永珠。
王永珠摆手就笑了:“咱们本就是一家人,你天天苦读,我跟娘还能在外头花天酒地不成?本来咱们在京城就不认识什么人,一家人难得这么清清静静的呆在一起也挺好的。”
“就是等过几日,咱们一家子去师兄家拜年去——”说着冲宋重锦挤挤眼睛。
宋重锦顿时心里也就明白了。
两人一笑,一切都在不言中了。
宋重锦和王永珠商量之后,也没迟疑,等宋弘派人来喊他,要带他出去吃年酒,他也就顺势拒绝了,只说要温书。
宋弘虽然心疼,可到底也知道这是大事,当着其他几个儿子的面,笑骂了几句宋重锦书呆子,迂腐,可心里却是极为满意的。
转脸就吩咐宋五交代下去,说是大公子要读书,最是需要安静,府里的人没事就别去打扰,要是让他知道有人干扰宋重锦读书,直接拖出去打死。
又交代高氏,这宋重锦院子里一并用度要给得足足的,尤其是炭火茶水之类的。
这态度,满府谁看不出来,大公子如今这可是国公爷的心尖尖,可怠慢不得。
宋重锦和王永珠还有张婆子三人,每天呆在院子里,一应的供应都是上好的,除了宋弘和高氏那里,都先紧着他们。
又有宋弘发话,无人敢来打扰,日子过得又安静又舒坦。
倒是这个年,京城里添了几大谈资,热闹得不行。
宋重锦被认回来一事,是第一桩热闹,这等孩子在外头养了二十来年才找回来的奇事,自然是人人都要说上两句的,尤其是皇帝都还给了赏赐,更是让人瞩目。
不少人那日宴席没去,听去了的人回来后说,那找回来的孩子,跟宋弘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一看就是宋弘的骨血,更是好奇。
都等着宋弘出来喝年酒的时候将宋重锦带上,也让他们见见,没曾想宋弘却说宋重锦在家闭门苦读准备二月的春闱,这个年节都不会出门了,。
这让不少人扼腕,更是好奇。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名声扫地
第二桩热闹自然就是王氏受伤一事,简直在后院女眷中,几乎是人人拍手称快。
对于掌掴王氏的张婆子和王永珠母女,京城贵妇们嘴上虽然说她们是乡下来的不懂规矩,心里却都不由自主的替两人点赞,最起码不少曾经受过王氏气,碍于齐国公府的势力,只能忍着的那些夫人们,心里那个痛快啊,晚上回家埋在被窝里没少笑出声来。
一时王永珠和张婆子两母女,倒是在贵妇圈里出了名。
当然,最大的热闹,却不是这个,而是宋引生病一事。
宋引生病本来不是什么大事,要换作以前,在偌大的京城里,只怕连朵水花都溅不起来。
这次为什么成为街头巷尾的热议,那自然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几乎是一夜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讨论这个事情,大家过年都无心攀比谁家的戏酒好,,谁家女眷今年的衣裳头面精致了。
全都有志一同的,都在吃宋家和王家的瓜,超长待机还有后续,让权贵们和权贵夫人们磕着瓜子,喝着小酒,从大年初五一直吃到了正月十五。
各种八卦小道消息满天飞,真真假假的,到最后也分不清楚了。
什么齐国公府如何拒绝给这个女婿请太医医治,还是卫国公宋弘派人下帖子请太医来诊治的。
什么要是太医再迟一点去,只怕那宋大人命就没了。
什么据说那宋大人生病,就是因为齐国公迁怒,王氏受伤了,所以大冬天的晚上,拿凉水泼了宋大人,还罚在院子里给王氏跪下赔罪,冻狠了,所以才病了。
更劲爆的是,从宋家传出来的风声,说是太医诊治了,这命虽然抢救过来无碍了,可到底因为这个伤了底子,那宋大人以后子嗣方面,只怕是无望了。
一时间京城上层圈子都震惊了,谁都知道,这些年来,宋引因为娶了王氏这个母夜叉,膝下连一滴骨血都没有。
都说了,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当初王家为了堵外人的嘴,曾经放出风声,说是宋引当初答应娶王氏,曾经立下誓言,若是王氏真无所出,也要等过了四十,再纳妾生子。
这眼看宋引就要四十了,到时候就算王氏再凶悍,也拦不住宋引纳妾生子,留下血脉,好歹也能给宋家留下个后不是?
哪曾想,这当口,宋引居然身体底子坏了,以后就算想生都没得生了。
宋引家本就只有两兄弟,长兄早就去世了,留下一女,全家都希望都寄托在宋引身上,以前还有个指望,如今彻底算是绝望了。
听说,如今宋引的父母,听了这个消息后,昏死过去,躺在炕上几天水米不沾牙了。
因着这个,大家都觉得是齐国公故意的,这是因为王氏受伤,一时半会的肯定怀不上孩子,可又不想宋引生出别的孩子来,干脆就一不做二不休,彻底让宋引生不出来。
不然为啥这么巧?
因为这个事情,这个年,吃年酒的时候,那王家人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男人这边,有跟齐国公关系还不错的,也忍不住私下劝说几句,说齐国公也太过分了,怎么能绝了人家的后?
齐国公真是有苦说不出,辩解说他没有。
可人家问,那水是不是他泼的?齐国公哑口无言,辩无可辩了。
倒是王家老三,在外头跟朋友喝酒,听了这话,直跳脚,骂骂咧咧的说什么,宋引就是他们王家的一条狗,什么泼水算什么?罚跪算什么?又不是这两日才这样,以前那么多年也没事,怎么就这次出事了?要怪就怪宋引身体不好,关王家什么事?
这话说出来,大家面子上打个哈哈,转眼这消息就传得人人皆知。
还有那好事之人,添油加醋将王家的行径描述得更狠毒一些,把宋引说得更可怜一些,那真是听者流泪,闻者动容。
人人背地里都在惊叹,先是惊叹宋引这个女婿真是忍辱负重,这看来吃软饭也靠天赋和毅力,一般人,这种断子绝孙的软饭还是吃不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