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王家的山货生意,她已经不打算掺和了,除了需要提供给张大老板的黄松菇外,其余的,都打算放手给王家兄弟。
人的精力有限,她以后的重心肯定要放在染坊和荆县这边,至于王家山货生意这个,王家几兄弟历练了一年,想必也没什么问题了。
更何况,她如今名义上已经是宋重锦的妻子了,到时候宋重锦到荆县来读书,自己还留在七里墩,她才没那么傻呢。
而且她还答应了张婆子,要带她过县里老太太的日子呢,免得将张婆子留在七里墩,闹得不愉快。
王永珠的想法一说出来,就得到了宋重锦的大力支持。
宋重锦岂止是支持,简直就要高兴坏了。
想想以后,每天都能和永珠在一起,耳鬓厮磨,红袖添香,那个美滋滋哦,忙不迭地点头:“永珠你说的都对!就这么办!”
那狗腿的样子,简直没眼睛看。
第二天一早,王永珠跟张婆子交代了一声,让她在家好好休息,自己和宋重锦去山上庙里拜祭齐欢去。
张婆子点点头:“很是该这样,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你亲婆婆。这么多年来,估计也没人给上柱香,烧点纸钱,供点饭菜什么的!不知道在地下多凄凉呢!你们去,多给上两柱香,多多的烧点纸钱,让你婆婆在下面手头也松快些。告诉你婆婆,以后逢年过节都不会少了她那碗饭菜的,让她放心!”
张婆子说一句,宋重锦就点一下头,听得十分认真。
这些家长里短的经验和说法,对于宋重锦来说是难得的,从小就无人教导他这个,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走了不少弯路。
此刻接受张婆子这种经验传授,对宋重锦来说,实在是又新鲜,又暖洋洋的,态度就格外的好。
张婆子心里也高兴,谁不乐意自己说话的时候,别人听的认真?
自己生的那几个白眼狼,自己多交代几句,就恨不得捂着耳朵躲起来,哪里像女婿这般乖巧,不仅听得认真,还偶尔问上两句。
勾得张婆子,从丧葬习俗一直扯到了风土人情,老一辈的一些趣事什么的。
要不是王永珠催宋重锦出门,他都给听忘记了。
走之前还不忘记道:“娘,等我回来咱们再说。”
张婆子满口答应不提。
王永珠和宋重锦到杂货店里,买了一大捆黄纸,还有纸钱,一捆香,本来要走了,宋重锦看到人家门口摆着的纸糊得一堆童男童女,还有院子什么的,顿时挪不开脚步了。
他听张婆子说了,这人死后,到下面也一样要穿衣吃饭,没子孙后代供奉的鬼,那就是穷鬼,当了鬼都要挨饿受冻。
这么一算,自己那亲娘,岂不是饿了冻了二十来年了?说不定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就是个流浪鬼。
这么一想,宋重锦越发不得劲了,干脆大手一挥,将那院子,童男童女什么的也买下,雇了一辆马车,将车厢塞得满满的,人都被挤到角落去了。
荆县这座庙,就在荆县城旁边的一座名叫桐山的山顶上。
桐山并不高,风景秀丽,尤其是山顶上的这座名叫普恩寺的庙宇方圆几百里都十分的有名,每逢节日,或者什么诞辰之类的,附近的人都蜂拥而至,祈福拜神,保佑自己一家平安什么的。
香火很是旺盛。
不过今天是个普通的日子,山路上看不到多少人,远远的可以看到一座寺庙掩映在松柏后面,山脚下就能隐约听到钟声悠扬。
到了普恩寺,才发现,寺庙并不大,黑漆的大门,黄墙黑瓦。
看得出颇有一些岁月了,透出一种世俗外静谧的美。
虽然不是节日,进了寺庙才发现,里面人也不少。
两人找了个知客僧,说明了来意,又捐了一笔香油钱。
那知客僧人的态度倒一直没变,见两人添好香油钱,才带着两人到了后院,问清楚两人要拜祭的是谁,一听说是找一位十几年前的齐姓妇人,僧人眼中掠过一抹诧异之色:“这为女檀越的遗体就葬在后园,小僧这就带你们去。”
王永珠和宋重锦互相看了一眼,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套话:“这位大师父,您似乎很熟悉?可是有人来拜祭过?”
知客僧人一边带路,一边回答:“那是因为作为齐檀越的墓地,没隔几年都会有一位京城来的贵客祭奠一番,除了那位贵人,再无他人前来了。今日看到两位小檀越,倒是小僧失礼了。”
不用说,这所谓的京城贵客肯定就是宋弘了。
知道宋弘来看望过齐欢,两人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没了说话的兴头,默默地跟在知客僧人后面,穿过几个院子,来到了寺庙的后院。
围墙过后,一片松柏林后,是一片静谧的墓园。
这片墓园风水不错,靠山望水,不少因为各种原因,不能葬回祖坟的逝者,被家人选择安葬在这里,也算是个不错的埋骨之地。
两人跟着知客僧人走到了东南角,一座矮矮的坟头孤零零的伫立在那里,坟头一看是经常有人修葺的,上面杂草都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第六百八十八章 祭拜
因为正月刚过,坟头上还供奉着一卷佛经和烧成灰的黄纸,一看就是寺中的僧人所为。
而周围的好多坟墓面前,都冷冷清清的什么都没有。
如此鲜明的对比,想来是宋弘交代过什么。
知客僧人将人带到地方,为了避嫌,告辞而去。
两人默默无语的在坟头跪下,摆上了米饭,肉食和几样果子。
又插上香,砰砰砰磕了九个响头,宋重锦才道:“娘,不孝儿带着媳妇来看您了!这么些年,您在下面受苦了!如今儿子知道了您的下落,断然不会再让您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