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被那个女人发现了?那人是认得自己的,可是从进来到现在,她眼睛几乎就没离开过门口,压根没看见那人出现。无奈下,她叫来服务生结账,准备离开咖啡馆,褚葵打电话过来,得知她人在外面后便约她吃饭。
她们在一家小炒店吃过饭,褚葵叫了一份鱼香肉丝盖饭打包,要带去律师行给余章文。安小朵有样学样,也打包了一份打算给黎孝安一个惊喜。
两人到了律师行,余章文看到安小朵颇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
安小朵这才知道黎孝安不在,虽然是白跑了一趟,可来都来了,她就在余章文的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余章文吃他的饭,她跟褚葵在旁边泡茶。
余章文说:“小朵,孝安这几天都不在律师行,他没跟你说吗?”
安小朵心里有些意外,面上不动声色地应道:“有说,我以为他中午会回来。”
“没呢,他这两天白天都不在,很多需要他签字的文件也要等到晚上他抽空过来才处理。”
安小朵听得满头雾水,未及开口,褚葵已经替她问了一句:“他在忙什么?”
余章文回答:“不清楚,好像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啊小朵?”
他突然将问题抛过来,安小朵一时间有点招架不住,迟疑着没开口。褚葵察言观色,偷偷给余章文使了个眼色,余章文会意,低头吃饭不敢多说。这时有人敲门,在得到余章文允许后,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人推门走进来,安小朵认出他是黎孝安的助理,之前两人在郦洲酒店有过一面之缘。
助理将一个文件夹递给余章文,礼貌地说:“老余,这是您要我整理的资料。”
“效率挺高的嘛。”余章文夸了一句。
他笑了笑,目光投向褚葵她们,视线落在安小朵身上,他似乎愣了一愣。
安小朵察觉他眼神有异,等他走后,她问余章文那人的名字,余章文说:“你说小赵?他是律师行新来的助理,叫赵泽健。”
“哦。”安小朵听后没什么反应。
又坐了一会儿,她推说有事要先走,刚走进电梯,赵泽健就跟了进来,她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等电梯门徐徐合上,赵泽健低声说:“小朵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安小朵仔细打量他,眼前人的轮廓跟记忆中的少年形象渐渐重合在一起,她点头说:“你是小健。”
“是我,”赵泽健腼腆地说,“上回在郦洲酒店碰上,我就认出你来了,那天你急着要去追黎律师,我怕误事就没拦你。”
安小朵其实在余章文说出赵泽健这个名字时就想起来了,赵泽健是当年教父亲将那幅肖像画放上网的人。当年父亲租他家的房子住,跟赵泽健算是忘年交,赵泽健有个妹妹,当时要考美院,知道父亲曾经是美术老师,时常要赵泽健陪着她去向父亲请教一些绘画上的问题。
跟当年相比,赵泽健的发型和着装有了很大的改变,所以她才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这世界真是小。”她感慨。
“是啊,”赵泽健憨厚地一笑,“小朵姐,安叔叔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安小朵脸上笑容一僵:“我爸爸上个月过世了。”
赵泽健大吃一惊:“怎么会?我上一次见他还好好的。”
安小朵一呆,问他:“你什么时候见过他?”
“就是那次我跟黎律师去郦洲的时候。”赵泽健不假思索地说,“那天是我开酒店的车送黎律师过去的,我当时不知道他是去见安叔叔……”
安小朵浑身一震,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你说,黎孝安去见我爸爸?”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安小朵抓住赵泽健的手,迫不及待地拉他出电梯。大厦附近有个小公园,中午没什么人,两人找了张石椅子坐下说。
“你记得他是哪天去见我爸爸的?”
“就是他离开梧城的前一天。”赵泽健顿了顿,“有件事我不知道做得对不对……”
“什么?”
“我偷偷给黎律师发过一条短信,告诉他安叔叔不是绑架他儿子的人。”
安小朵惊讶地睁大双眼:“你给他发过短信?什么时候?”
“我刚进律师行没多久吧,当时给我面试的人不是他,那段时间他好像度假去了,后来他回来,吴立轩带我去见他,我才发现他是你男朋友,当年我在阳台上看见过他来接你,不过我不知道你们现在还在不在一起,就不敢说认识你。”
安小朵按捺住心慌的感觉,说:“那你发了那条短信,他有什么反应?”
“我是用以前路边小店买的号发的,没登记过身份,他给我打过几次电话,我没敢接,后来他给我短信,问我是什么人,还问我知道些什么,我没回,也不敢再用那个号了……”
安小朵一把抓住赵泽健的肩头,急切地打断他:“小健,你怎么知道绑架元元的人不是我爸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快告诉我!”
赵泽健皱了皱眉,说:“我知道的不多,而且很多也只是猜测,所以才不敢乱说,我觉得安叔叔应该是没有绑架黎律师的孩子,安叔叔不是那种人。而且案发那天早上,我跟安叔叔在一起。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妹妹有几张素描要请他点评,我第一次去敲门,他屋里有客人,我就回房里去了,听到客人走了我跟我妹才又过去。他指出我妹画里的缺点,我妹就在他屋里重新画了一张,他就在旁边看,直到中午吃饭也没出去过。”
“你说他那天有客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赵泽健说:“是个女人,我之前就见过,有次我还跟安叔叔开玩笑,问他说是不是他女朋友。”
“我爸怎么说?”
“安叔叔说那个女人是他老同学。”
安小朵静了静,又问:“那个女人长什么样?有没有什么外貌特征?”
赵泽健很肯定地点点头:“大约四五十岁,皮肤很白,挺斯文柔弱的样子,哦对了,我记得她这边——”说到这里,他伸手在自己左脸上比划了一下,“有一块疤痕,不是很明显,但还是看得出来。”
安小朵深吸了一口气:“是她。”
“你知道她是谁?”
安小朵摇头:“我想那个女人就是绑架元元的真凶,我爸爸是在帮她顶罪,可惜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不过,如果她真是我爸爸的同学,或许是条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