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2 / 2)

爱入佳境 一字眉 2966 字 2天前

余尔从没有哪次像今天这样把浑身的尖刺都竖起来,刀刀利落地捅进别人的心脏,她并不是她们以为的那么软弱可欺,她只是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人若犯我,傻子才会留情。

譬如封淼淼,譬如南嘉。

她本无意伤害任何人。

她一直尽可能地向周围的人表达善意,但她不是圣母更不是包子,快意恩仇是她的人生信条。临走前,她还是没忍住补了一刀:“你真的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清高吗?你师兄为什么爆出抄袭论文被开除学籍?你教授又为什么跟相持多年的妻子离婚?”

瞬间,南嘉脸色变得煞白,“你怎么知道……”

余尔看着她,冷笑:“你做的那些好事,真的以为没人知道吗?”

☆、chapter 22

江边的风很大,余尔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依然觉得冷。沉闷的汽笛声从江上传来,余尔放在口袋里的手动了动,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半了。

下午在小花园跟南嘉针锋相对的时候是很痛快,但是一走出医院,就突然泄了力,再提不起一点劲儿来。她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毫无胃口,离开医院开着车瞎转悠了一会儿,就来到了这儿,一坐就是几个小时,脚上穿了很厚的靴子,但还是冻到脚趾已经没有知觉了。

手机上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白先生今天还没给她打电话,还在忙吗?

她出来的时候跟白爸爸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要离开一下,食盒还在医院放着,余尔不太想去拿,但又怕白妈妈多想。都这个时间了,南嘉她们也该走了吧?

她回到医院的时候,刘晴竟然还在,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和周虹正聊得起劲儿,一边剥着橘子,跟周虹一人一半地吃着。

余尓一进去,两个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白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看报纸,把老花镜摘下来,忙倒了一杯热水给余尔:“脸都冻紫了,快喝点热水暖和暖和。”一边又拿了暖手宝过来塞给她,“这几天又降温了,你抵抗力弱,尽量少出门,免得感冒。”

“谢谢爸。”余尔努力维持着笑脸,一转头,对上周虹隐含担忧的眼神。

“余尔过来!”周虹喊她,余尔把喝了一半的杯子放下,乖乖走过去,周虹摸了摸她的脸蛋,又握握她的手,有点心疼,“怎么这么凉啊?明天出门穿厚点,别冻着了。”

余尔笑着应好。

自从下午一时激动说错了话,周虹心里后悔,看余尔的时候眼神就比平时多了点小心翼翼,余尔有点心酸,但也只能当看不到。她今天心情复杂得很,在江边坐了那么久也平复不下来,跟周虹说了两句话,就拿了食盒准备回家。

周虹听她要回家愣了下,刘晴奇道:“诶,小嘉不是说小池回来了么,刚下去接他去了,你回来的时候没碰着他们吗?”

余尔心一沉:“……应该还没到吧。”她勉强笑了下,交代道,“妈,你明天早上十点的手术,今天晚上十点之后要禁食,明天早上会剃一点头发,一会儿洗完头就早点休息吧,我明天早点过来陪你。”

周虹却道:“哎没事儿,一个小手术,有你爸在就行了,早上冷,你多睡会儿。”

爸妈心疼她,余尔知道,但肯定还是要过来陪着的,她也没再跟她们争论,提着食盒离开。

只是出门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就挂不住了。

白先生回来了,南嘉居然比她早知道。呵……

医院的地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想找到两个人不容易,却也不会有多难。余尔从住院部大楼出来,一时不知道该从哪找起。

-

医院里有个小河堤,岸边种了一排柳树,这个季节已经只剩下干枯的枝条,萧索地摇摆着。

每棵树下都有一个长椅,如果是在春天,坐在曳曳柳条中,对着潺潺小河,也不失为一种美妙的享受,但在这样的冬夜里,夜风像刀子一样从脸上刮过,哪还有什么美感可言。

南嘉下午也被余尔的一番话轰炸得好半天缓不过劲儿来,她在小花园里坐了很久,给白经池电话想问问余尔说的是不是真的,听他说正在回来的路上,便临时打住,决定等他回来再谈。

她下楼接到白经池,说有事要谈,把他领到了小河堤这里。其实她更想去他们的老地方的——江边第三棵梧桐下的木椅,对他们来说是个很有纪念意义的地方。

这里没有梧桐,只有柳树,南嘉出于一种自己都说不清的执念,特意走到第三棵柳树下的木椅,坐了下来。

白经池跟着南嘉走过来,看了眼手表,立在一旁,没有要坐的意思:“你要说什么?”

“你先坐。”南嘉固执地看着他。

白经池不想浪费时间,依言坐下来。

“今天听说了一些事,我有点不敢相信,想来问问你。”南嘉望着他,“我听说,你当时娶余尔,是因为欠了余家的人情,被余尔爷爷强迫的,是这样吗?”

白经池高拢起眉头,脸色沉了一沉:“你听谁说的?”

“周阿姨。”

白经池眉头皱的更深了,声音微冷:“我不知道是她的表述有问题,还是你的理解出了偏差,事实不是你以为的这样,不存在强迫不强迫的问题。”他看着南嘉,带着一种提醒的意味,“还有,南嘉,这是我跟余尔之间的事。”

潜在意思就是——不关你的事。

南嘉苦笑了一下:“你想说跟我无关吗?如果没有她,现在跟你在一起的是我!”

白经池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如果她想说的就是这些,那他没有听的必要。他站起来,声音像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一样冷冽:“南嘉,你比谁都清楚,我们分手不关她的事。”

南嘉一滞,不甘心地咬了咬嘴唇。她是清楚,分手是她自己提的,因为受不了孤身在异乡打拼的辛苦和孤独,渐渐对迟迟不来的他也埋怨起来,每次打电话都以吵架告终,她学会了吵闹、胡搅蛮缠,折磨自己的同时也折磨着他,仿佛那样自己就能好过一些。

她永远都记得,白经池忍耐到极限后对她说的那句话:“南嘉,你对着镜子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即便生气到极致,他也只说过那么一句重话。

然后呢,为了所谓的自尊心,她提出分手。

再然后,他让她自己冷静一下,几天后她依旧在赌气,坚持分手,他答应得干脆,从此再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

她没有一天不在后悔,但一直倔强地不肯低头,几个月之后,听到的便是他和余尔在一起的消息。他们要结婚了,她甚至来不及再争取一下。

可是她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