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2 / 2)

就连凌云剑阁所散发出来的些微气息,也在方才那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心中腾起一股十分不妙的预感,连忙闯入阵法之中,却再也找到凉锦存在过的痕迹。

紫霄宫。

情霜路过东来殿,见殿前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一身鹅黄的衣衫与数年前记忆中曾见过的人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她还未走近,穆彤便已转过脸来,她远远地看着情霜,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轻声道:

“情霜姑娘,多日不见,久别无恙。”

情霜眉头舒展,以穆彤如今的状态来看,她不光解开了自己的心结,修为也有了长足的进步,仿佛脱胎换骨。

情霜隐隐感觉,穆彤身上正在发生一种无法预知的改变,而这样的改变,应该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的眸子里亦带了两分笑意,从袖口取出一封书信,递给穆彤,言道:

“这是凉锦从九幽带回来的书信,她特意嘱托于我,必定要将此信亲手交给穆姑娘。”

听到九幽二字,穆彤恬静的脸上露出震惊的神情,旋即她眼中迸射出耀眼的光芒,直入人心。她几乎是手忙脚乱地从情霜手中将那书信抢来,匆匆忙忙地与情霜道了一声“多谢”便飞快的回屋里去。

这是情霜,第一次见到穆彤如此失态的模样,但她却并未因穆彤的鲁莽而着恼,只轻轻摇了摇头,低声喃道:

“如此,也未尝不好。”

她转过身去,准备回紫霄殿继续修炼。

却在此时,她的脚步猛的顿住,素来静谧平静的心,也在这一刻疯狂跳动起来。她明起唇角,不由自主地握紧双拳,疑惑地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地说道:

“凉锦啊凉锦,你究竟在做些什么?”

刚刚那一瞬间,她突然感应不到自己那一缕埋藏在凉锦心间的命魂的气息,仿佛她残缺的命魂在那一刻,突然凭空消失,天地之间再也没有了那命魂的踪迹。

凉锦究竟在做什么?又陷入了怎样的风波?区区二十年,她是否真的可以赶得回来?

被吸入异空间中的凉锦被扭曲的空间法则屏蔽了五感,头晕目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断下坠,下坠,仿佛没有尽头。

扭曲的规则,化作实质一般堆积在她的身上,在她的皮肉上划开一道一道伤口,但又在瞬息之间恢复如初。

凉锦在这样扭曲的空间隧道中不断向深处坠落,在经历了一阵噩梦般的晕眩之后,终于眼前一亮,视觉,听觉,味觉,触觉,以及一切她所能感知到的东西都扑簌簌的恢复如初。

她惊讶地环顾四周,见眼前景象山清水秀,正面有一间竹屋,竹屋旁侧是一弯月牙形状的湖,此时正是夜间,天空中的明月在湖水中倒映出莹白如玉的倒影,静谧而宁和,让人心中的烦躁纷纷消散。

凉锦不知自己来到了何处,这个地方她从未来过,也不曾在谁的记忆中看到过相似的景色。

就在她心存警惕,四下张望之时,竹屋的门突然向内拉开,下一刻,凉锦不由自主的倒吸一口冷气,连连朝后退了数步,心神紧绷,暗银长剑也被她拿在手中,目光警惕地看着那出现在院门口的人影,咬着牙,沉声喝道:

“君染!”

出现在那小院门外的人,竟然是君染。

凉锦被自己眼睛看到的人惊得头皮发麻,在这样一个未知之地,独自一人遭遇了,也许是这人界中,除去已亡故的凌风华,甚至比颜不悔和龙王予治都要更加强大的人类。

凉锦没有任何胜算。

一个又一个超乎想象的事情,出现在她的身边,让她被迫搅进这些大能的纷争之中,如蜉蝣一般,在波涛之中翻滚起伏。

凉锦咽了一口唾沫,直直地望着那门扉内站立的人,不言不语地与之对视,过了许久,君染脸上却露出了一丝笑容。凉锦心头一震,难怪焚云燕为了这个女人如此癫狂。

在没有展露杀气的时候,君染那张妖异绝美的脸庞上带着一丝轻柔的笑容,具有无与伦比的蛊惑之力,心智不坚之人,将在瞬息之间,被其摧毁心防。

“你来了。”

君染口中道出这样一句话,没有任何杀气,也不带丝毫纷争之心,她平和的目光甚至让凉锦产生一种错觉:

她们两个不是彼此刀剑相向,不共戴天的仇敌,而仅仅只是多年未见的故友,在某一刻,于约定的地方重逢,那般平静和蔼,自然而然。

但凉锦没有那么容易被君染的外表蛊惑,她沉着脸,脸上的神情无比严肃,闷声质询:

“这里是哪里?颜宫主在什么地方?”

当初君染抓走颜不悔时曾说,二十年后给她们一个可以救回颜不悔的机会,但凉锦没想到,在二十年之约到来之前,她便再一次见到了君染本人。

岂料,在她问出这句话之后,那竹门前站立之人却轻轻摇了摇头,面上露出无奈却真挚的神情,轻声说道:

“带走姐姐的人不是我。”

闻言,凉锦怒从心起,冷声讥嘲:

“没想到你一个化神之修,面对我这小小的结丹修士,竟也会睁眼说瞎话!”

君染莅临紫霄宫,并当着众多中州修士的面抓走了颜不悔,目睹这件事情的人,就算没有上万也有数千。而此时,这个女人竟然说她没有抓过言不悔,简直荒谬可笑!

凉锦怒火中烧,瞪视着君染,毫不相让的说道:

“明人不说暗话,君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有太多事情需要弄明白,不仅仅是龙皇玉玺,还有君染留下的那封信的末尾所说的那句话,以及,颜不悔的下落。

这一切的一切,都只有眼前之人才能给出解答。

但凉锦问完这句话之后,原本站在门扉旁的人,却突然消失,下一刻君染出现在凉锦身后,将那一把白玉为骨的折扇抵在凉锦的喉咙上,轻笑声从凉锦的耳后传来:

“你这小家伙可真是不懂礼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自说自话,根本不听人言。”

凉锦神情微愣,她的视线平视着前方,从君染方才说话的语气中,她感受不到丝毫恶意与愤怒,甚至那言语间所携带的疑惑之情并非作假,凉锦沉默的拧起眉头,思考着这股违和之感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