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准备过些日子就将皇位传给五郎。”
皇后猛地抬头:“皇上春秋鼎盛,怎会忽然想到这件事情?”
皇帝笑了笑:“朕倒不觉得还能再活几年,带你去凫山行宫住着罢了。”
皇后一时说不出话来,皇帝继续说道:“一会儿朕再见见赵良这个逆子,你好生休息。”
将皇帝送走,皇后瞧着偌大的凤禧宫,久久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御书房,皇帝坐在上首,瞧着下方跪着的赵良,半晌之后才开口:“你母后求朕留你一条性命。”
“儿臣犯上作乱,罪该万死。”
皇帝冷笑一声:“你也知道罪该万死,朕为何会养出你这么个心胸狭窄的东西?!凉州一战,你置大昭战事于不顾也要取五郎性命,朕不知你这太子之位坐了二十几年还是如此不安心!”
赵良咬着牙不说话。
“现下还敢将主意直接打在朕的身上!”皇帝越想越怒,当初凉州一战之后,他不想让大昭朝堂太过动荡,便只惩了杨锦,将此事揭过。
“儿臣并未想取五弟性命。”赵良总算是开口,他当初想的是让北漠将赵格掳走,一个做过战俘的皇子,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有资格跟自己抢天子之位。
“狼心狗肺的东西,五郎若是做了北漠的战俘,你是不是更高兴一些?!”皇帝怒极,拿起案上的砚台便朝着赵良砸了过去。
赵良额角鲜血一下子涌了出来,声音似悲似泣:“父皇母后果然都是处处为赵格着想,连这次跟儿臣清算,也要剪除儿臣的羽翼,等着五弟大婚,然后再出手。”
皇帝瞧着他,气得胸口起伏,却并不说话。
“儿臣打小便想,若儿臣不是长子,这太子之位就算是赵和的,也不会落在儿臣手中,母后对儿臣不闻不问,父皇也是更喜二弟一些,他刚刚回京,父皇便立刻将王谙从吏部换下,二弟在朝堂呼声渐起,五郎在凉州建功立业,父皇对儿臣却冷淡至极,母后也时常敲打儿臣的妻子,”说着苦笑一声:“就连萱萱,儿臣时不时想,您二位对她如此疼宠,可是因为这孩子长相有几分随了五弟?”
皇帝揉了揉眉心,他没想到在自己的太子之位上坐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然如此小家败气,出声道:“王谙在吏部,利用官员考核之事大肆敛财,你可知道?”
赵良愣了愣:“儿臣不知。”
“认人不清!”
说罢又叹了口气:“赵和与五郎,先前都不是有野心之人,朕本想着让他们辅佐与你。”
赵良跪俯在地:“儿臣知罪,求父皇宽恕儿臣妻儿。”
皇帝一句都不想再多说,挥了挥手让人将赵良带了下去。
冯九忙上前服侍皇帝用药,他也知晓,自己服侍了几十年的主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皇帝将药服下,便开始着人拟旨。
第二日一早,天牢传出消息,承恩公留下罪己诏后自裁,承认昭苑行刺之事是他撺掇太子,酿成如此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