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绯被赵格瞧得浑身发毛,心道这人哪儿来这么大的火气,只装作没瞧见的样子,笑吟吟地说道:“许久未见王爷,今日留在这里用午膳可好?”
赵格并未应这句,却问丹绯:“方才那人是谁?”
“李公子?”丹绯笑了笑:“是我这里做事的余嫂的熟人。”相看这种事情,丹绯觉得没必要告诉赵格。
赵格见丹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恼火更甚:“怎么,这就开始找男人了?!”
赵格以往从未这般跟丹绯讲话,昨晚被柳娇下药本就烦躁,一来烟柳巷又看到丹绯同一个男人在一道谈笑风生,院子里已经不是长戈跟他回话时说的除了家具没有旁的的样子,正值春日花花草草都开得热闹,赵格心下酸涩至极,没有他,丹绯过得也确实不错。
再瞧丹绯,被赵格这般说了一句,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泥人都有三分性更何况她不是个泥人,收起脸上欢喜的表情,平平淡淡地开口道:“今日王爷心情不好,才来烟柳巷么?”
赵格颓然坐下,放软了声音同丹绯说道:“昨夜同王妃有些不快,方才火气大了。”
丹绯瞧着赵格,往日总是神采奕奕的脸上有几分落寞,眼下还有一小块黑青,高高大大的男人这会儿微微垂首坐在石凳上,瞧着有些可怜。
顾不得方才那句话,丹绯忙轻声劝他:“夫妻间总是要有生气的时候,便是王爷和王妃也一样,今日王爷午间留在这里用膳,等高兴些了再回去,王妃定是也在府中等着呢。”
赵格定睛瞧着丹绯,半晌方道:“好。”
丹绯的书房中放了一张软榻,仔细瞧瞧,赵格眼中还有些血丝,便道:“我在书房中给王爷铺好床铺,歇上一会儿好有精神。”
赵格点头,随着丹绯去了书房。
取了一套干净的被褥铺好,还用了些安神香,瞧着赵格睡下,才轻手轻脚退去了厨房。惊蛰方才被赵格下了一跳,跟余嫂一道躲在书房中,见丹绯进来,才伸了伸脑袋问道:“王,王爷呢?”
“王爷心情不好,不过也没什么大事,今日要留在这里用午膳,我瞧瞧你买了什么回来。”
惊蛰忙将菜篮子提出来,丹绯瞧了一眼,这小丫头倒是买了些好东西回来,新鲜的地踏菜,最适宜做汤,想了想让惊蛰去再买两只鸡和新鲜的蘑菇回来。
午膳也不算复杂,将惊蛰买回来的两只鸡片下胸肉和腿肉,一斤左右的样子,兑一斤甜酒三钱盐四钱糖,文火瓦罐煨两炷香的时间,不用水,再下蘑菇,便得一道蘑菇煨鸡,又去将院子里开得正好的迎春花摘了些,热水焯过,拌了酱油和醋,最后用地耳加上豆皮煮汤,下了鱼饼,主食仍是一碗素面,丢些豌豆尖进去,让余嫂在厨房煮面,她去书房瞧瞧赵格。
赵格从丹绯出去之后一直都未入睡,床旁边有一道屏风,稍稍挡了挡光,他觉得很舒服又很不安,抱着被子深深嗅了一下,只觉得被子上还带着丹绯身上的香气。躺在床上想了许多,他若是真的用身份逼压丹绯,说不定会弄成鱼死网破的下场,可丹绯是个心软的人,只要他稍稍难过可怜一点,便会让她多上心一些。
赵格自嘲地笑了笑,不管如何,丹绯刚刚瞧见她的时候眼中的欢喜是不骗人的。
丹绯推门进来,轻轻地唤了一声:“王爷?”
赵格在床上动了动,丹绯挪了几步过去,见赵格身上的被子已经快要散到地上,便轻手轻脚地想给他盖好。
刚刚走到赵格床边,便被他扣着手腕带到了床上,翻身压了上去。
丹绯被吓得叫了一声,伸手使劲儿推了一把赵格,这人刚刚睁开眼睛,瞳孔又黑又深,使劲儿压了压心头的燥火,才顺着丹绯的手劲站了起来,道:“在军营日久,见谅。”
丹绯也赶忙起身,听他这么说,也觉得在边关待久了更警惕些,刚刚回京怕是还未改过来,便道:“王爷回来便多歇上一段时间,松快松快精神,说不定就是太过紧张了才跟王妃生气。”
赵格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