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爽朗一笑:“乐儿真坦诚,我喜欢。”
相处时间长了,时乐发现这个二爷虽然言语放浪不羁,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误会,但他为人却是规规矩矩坦坦荡荡,虽然修为在时乐之上,又是他的救命恩人,但决不会逾矩半分。
二爷这人虽不正经,却有事说事,从不拐弯抹角,人也自在随意,在他身边待着会不自觉放松下来,加之这间竹舍搭在离无往海不远之处,时乐日日听着潮起潮落,日常不是调息入定就是到海边捉虾摸鱼,时不时和二爷言语调笑,身上的伤倒恢复得极快。
阴差阳错落入万鬼冢,远离了各种纷争烦恼,反倒平复了心绪,可与世相隔的同时,时乐一直被乱梦所困。
二爷为人虽不拘小节,心思却敏锐,看时乐总是睡不安宁,给他配了养神安眠的药,调笑间试探道:“怎么?外边有放不下的人事?”
“倒是没有,只这儿虽好,可太荒凉了。”
“那确实,从前此处没酒也没美人,如今有了美人,但没酒如何吟风赏月?真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时乐早习惯了这人的不正经,反而笑模笑样问道:“除了酒色,二爷在外边可还有牵挂的人和事?”
二爷难得的皱了皱眉,旋即笑着摇头:“我猜,那些故人都死了。”
时乐沉默下来,半晌才道:“那也未必。”
“乐儿,你若不累,就同我说说外边的事儿。”
时乐清醒了一个多月,这还是二爷第一次同他询问外界之事,于是时乐就耐心的,尽可能多的将外边的人和事同二爷一一道来。
“先前涂煞宫宫主已经是萧执了?”
时乐迟疑了片刻:“是。”
“那萧闻孤他……是如何死的。”
萧闻孤,正是萧执他爹,涂煞宫的老宫主。
“据说当年宫主夫人生了萧执后,就过世了,萧闻孤自此一直郁郁寡欢,将萧执养到六岁,他也跟着去了。”
二爷的脸上闪过从未有过的落寞,片刻又消失得干干净净,清淡的笑了笑:“这人就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