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言蹙眉,语气不大情愿:“谁?”
“念鱼。”
“谁?”他又铁青着脸重复了一遍。
“……”许致晟白了他一眼,“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你交流,你混古风圈这么多年,不会就认识我和小歪俩唱歌的吧?”
“知道就好。”
深深吐了口气调整情绪,暂时压下宰了他的冲动,许致晟重新说道:“念鱼声线不错,人气也很高,你该听听她的作品。”
阮清言对这些都没多大兴趣,垂眸淡笑道:“你倒是挺会替我拿主意。”
“那就这么说定了?”生怕他反悔,许致晟立马将此事敲定,“我一会儿就找人改编曲子,然后发微博昭告天下!”
“随便吧。”阮清言应道,不经意间又翻到了刚才那张照片。
他还未来得及删掉的那张。
从业多年,他见过各种各样的美人,楚楚动人的,玉润冰清的,俏皮可爱的。
却从未遇到过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有着这样古怪的神态。
和那些模特在镜头下故作的迷离不同,她好看的眼睛里,更多的是无望的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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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呢?”红灯,许致晟抽空看了眼他手里的相机,再度放声大笑,“哟,还说对人家没兴趣,没兴趣你还偷拍?难怪人家对你不理不睬,哈哈……”
“不理不睬。”阮清言抓住了关键点,一本正经地请教他,“你也发现了?为什么?”
知道人家不想搭理不就得了,哪有人跟他似的,还要深究原因。
许致晟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
其实他也知道这家伙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毕竟,让他阮清言拍一张照大概是大多数女人的梦想。
“我说你啊是被人捧习惯了,捧出了中二病。你免费给人拍照,人家就非得感激涕零以身相许才行啊?小阮同志,你得接受失败,知道吗?”
“失败?”阮清言皱着眉头,仔细地盯着相机屏幕,认真地分析起来,“她甚至看都没有看一眼这张照片就否定了我?你看这构图……”
“打住打住,你别跟我提构图提采光的事儿,我听着脑仁疼。”许致晟直接把他的话掐断,省得他一说起照片的事就没完没了,“人家姑娘的生气的点肯定不是照片好看与否啊!”
“那是?”
“你干嘛偷拍人家啊!”他真是服了阮清言的后知后觉。
“呃。”阮清言尴尬地顿了顿,“我职业病犯了,没停住手。”
“你直接说手贱不得了?”
“……”
“后来我和她道歉了,说会删掉,她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
“噢,你答应了要删,那这张照片怎么还会出现在你的相机里呢?”
“……”阮清言不想再和他说话了。
回家的路上接到姐姐阮艾莉的电话,她是演艺公司老总,那名模amy即是她旗下艺人又是她好朋友。自家弟弟耍大牌把人家拒绝的事情她已经够难堪了,这回又得知他推了名模后去了某所小学拍人家的文艺汇演,气得差点炸了,打电话过来给他一通洗脑。
阮清言对此倒是坦荡,他办事向来随心所欲,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
就像他十五岁那年拿起相机说要去尼泊尔,还不是随便理了几件衣服,和大家简单道个别就出门了,没人能拦得了他。
家里的老人都说,这孩子从小就独立果决又凉薄,是块做生意的好料子,只可惜他志不在此。
阮艾莉对此也相当心塞,说到最后只剩一句“妈叫你有空回家吃饭”,就把电话给挂了。
在边上听着两姐弟打电话的许致晟忍不住地幸灾乐祸,他要看到除他以外还有其他人饱受这位大摄影师的摧残,他就高兴了。
傍晚五点多,阮清言回到家,那是一套位于市中心高档住宅区的公寓,坐落在繁华的江边。
阮清言在玄关放下器材,开了灯,整个客厅瞬间被温暖的灯光照得敞亮。
手里仍捧着相机,倦眸微抬,唇畔却浮现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朝屋里喊了声:“我回来了,灰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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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弭?”顾霜枝拨动琴弦的手指骤然停住,留下诡异的余音在屋子上空盘旋。
“嗯,灰弭。”于念窝在沙发上敲键盘,抽空跟她解释起来,“古风圈的大神,据说他养了条叫灰弭的哈士奇,所以取网名的时候也懒得想,就干脆管自己也叫灰弭了。”
顾霜枝怔怔地望着前方,“你这次要和他合唱?”
“嗯,他朋友找我的。”于念撑着脑袋,百无聊赖地皱了皱眉头,“这人神秘得很,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样,主业是什么。他一般发完一首歌人就不见了,再次出现的时候最快也隔了几个月了,被人称为‘常年往来百慕大的不定期失踪人口’。”
“他还有这外号啊。”顾霜枝莞尔道,“看来是个怪人,你可当心点。”
“可不是。”于念起身过去坐在她正前方,“不过这人虽怪,声音倒是难得的好听。周末你跟我一起去啊,给你饱一饱耳福。”
“我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