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玉听得一愣一愣:“你说裘令宾已死,怎么死的?你如何舍弃这个身份从宫中出来?还有,你究竟是何人?”
这他娘的,一个个藏龙卧虎,都把她逼成十万个为什么了。
“此事说来话长,小侍能平安出宫,自有侯爷安排,至于小侍的真实身份......”狭长美目觑过来,她笑得意味深长:“小侍的身份,娘子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么?”
上玉:“???”狗头懵逼。
“你说我?”确认似的指了指自己,水眸瞪得恁大:“我们......认识?”
“嘶——!”
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声冗长哀厉的嘶鸣,在寂静的大漠中,显得十分突兀。
“姑洗,怎么回事?”裘令宾对外问道。
“有人追来!”回答的男嗓有些模糊:“请公主坐稳!”
马车前行的速度变快了,能听到鹿皮鞭不断拍击的声音,车厢里三人纷纷抓住眼前物,试图稳住身体。
“是谁追来了?......是太子?”
裘令宾:“无论谁人,总归是欲取你我性命之人。”
车背上突然传来重重一击,像是有什么东西将欲冲破这道屏障,鹞子大叫一声,顺着她的手指,能看到一个箭头状的物体刺进进了内壁。
是羽箭。
上玉想要伸手触碰,被裘令宾拦下:“莫动,当心箭尖淬毒。”
“砰——砰砰!”
又有第二只、第三只落在了顶板上,其凌厉穿透了马车,可见射箭人内力之深,下手之凶狠。
正这时,厚帘突然被人掀开,探进一张硬朗的脸:“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与儿郎去绞杀他们,姜元,你来驾车!沿着此路!”
“好,你自己小心!”
裘令宾应声而出,男人一个翻身飞到旁边一匹马骑上,带领那四五个白衣人往箭飞来方向奔去。
“驾——!”
石青的披帛在半空中飞扬,头梳高髻的美艳妇人一脸肃容,绛唇在漠色衬托下愈加红艳。
上玉:我擦,太帅了!
原以为她只是个弱不禁风的普通宫女,没想到娇美的皮囊下,竟有这般巾帼不让须眉的雄浑气魄。
方才那男子,应该是姑洗,他叫她什么呢,姜元,不是裘令宾,而是姜元,这才是她原本的名字。
姜元,姜元......
别说,越叫越有点耳熟,上玉一时陷入沉思,不知自己在何时何地听到过?
“公主......不,娘子,您看那些追兵还在吗?”此时鹞子有些胆怯地问了一句。
上玉:哦!不好意思,把追兵给忘了。
她小心地把帘子掀开一点儿,两丸妙目骨碌碌地,回首只见漫天黄沙,连个人影都无,也许姑洗他们顺利得手了。
骏马拉着车,在大漠上疾驰,胡风卷地,车厢中二人也丝毫不敢松懈,时不时注意身后的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然而如今仍陷在大漠中,姑洗一行也并未追上。
上玉掀起帘子:“裘......可是有何不妥?”
女人半转过头:“小侍惭愧,一直沿此道,似乎跑不出大漠。”
言下之意,就是她迷路了......
上玉四下瞧了瞧,天地相连,甭管什么地方都是黄澄澄一片:“这也怨不得你,大漠本就难辨地势,如今尚算安全,不如咱们缓行,等姑洗他们过来。”
小姑娘还挺有主意,姜元抿唇一笑:“是,娘子。”
甩着尾巴,马蹄子也终得休息一会儿,就这么沿着前路不紧不慢地走。
上玉呢,不出意外,与女人聊起天来:“‘姜元’是你的本名吧?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在哪里听过?”
“娘子记起来了?”
“嗯嗯嗯,”她点头如捣蒜:“要是......要是你能说得详细点儿就更好了。”
雪白的皓腕探出,扯了扯肩上的披帛,女人笑道:“好罢,不为难娘子了,娘子可记得数年前,太微宫墙边,您第一次与侯爷见面。”
“当然记得。”
“那时候,侯爷曾让......”嗓音戛然而止。
“怎么了?”
“嘘,”原本温柔的美眸一瞬警觉起来:“有马蹄声。”
可能是姑洗,可能是路人,也可能......是敌人。
“娘子快些安置。”纤指压放在破裙上,透过光润的丝绸,能窥见其下短匕的形状。
上玉知道自己应付不来,更不能给她添乱,遂在马车里藏好,手指悄悄将帘子掀开一条小缝,向外看。
寒风渐小,黄沙也不似方才飞扬得厉害,视线中,出现了一匹枣红色的马,从斜侧边而来,骑马的......似乎是名男子,青衣布衫,头戴襦巾,作中原打扮。
那人目的明确,显然是冲她们而来,随着马匹越来越近,上玉的双眸也越瞪越大,这个身形,这个长相,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应该是......
……叶比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