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婉醒来时,身在一个昏暗老旧的仓库里,她的双手被向后反扣,绑在椅子上。
一旁有三个男人,围坐在一起斗地主,脸上都蒙着黑色面罩,只露出眼睛和嘴巴。他们玩的正起劲,没注意到醒过来的元婉。
元婉迅速回忆昏迷前的情景,毫无疑问,是蔡智绑了她。
元婉并不知道季沅跟蔡智之间是怎么回事,但她可以肯定,蔡智绑架她是为了对付季沅。
元婉定了定神,对那边斗地主的几个人说:“你们把蔡智叫来,我要跟他谈谈。”
几个男人放下手中的扑克牌,转头看向元婉,其中一个人嘿嘿一笑,“老板不在。你就乖乖呆着。”另一个人道:“只要你老老实实的,我们不会跟你过不去。”
元婉表情维持着镇定,“有电话吗?我可以打电话跟蔡智谈。”
“少啰嗦!在老板过来之前,你就老老实实搁那儿坐着!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一人粗声粗气的低喝道。
元婉适时闭嘴,打量四周环境。昏暗老旧的仓库,四下角落里堆着废铁料。箱子堆积起来的高墙,阻挡住了看向外面的视线。上方的铁窗里渗入淡淡的光线。
就凭这些想要判断在哪里,太难了。
元婉犹自思量着,仓库里有手机铃声响起。男人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出去接电话。
此时此刻,元婉并不害怕。她心里有种奇异的安定。她觉得圆圆会找到她的。而且,他一定会在她毫发无损之前找到她。
片刻后,男人走回来,跟另外几个人合计嘀咕了几声。他们把元婉的双手解开,从椅子上拉起来,一人扣着她一条肩膀,还有一个人拿匕首抵着她的喉咙,推着她往外走。
仓库外,几辆车行驶过来,停下。
蔡智跟季沅由同一辆车走下来。季沅目光一扫,看到被挟制的元婉时,眼底阴霾加深。
这几辆车下来的都是蔡智的人,将他和季沅簇拥者。
季沅走向元婉,冷冷道:“我人都过来了,可以放开我太太了。”
蔡智皮笑肉不笑道:“季总,我们说好了,看到人,你就签字。签完字,我们这边确认钱到了,你可以带着你太□□然离开。”
随着季沅走近,那几个人拉着元婉后退,“别动!再过来我们就让这小美人放点血了!”
季沅眼神一凛,音色沉沉道:“你们敢?”男人浑身散发出强势又狠戾的气场,即使他是一个人,都令他们没由来的胆怯。
“季总,你先别心急。把支票签了,问题就都解决了。”蔡智笑道,“我会安排专车送你们回去。时间还早,还能睡个好觉。”
“你真以为,把我一个人带过来,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季沅转过头,冷冷睥睨他,“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样东西叫追踪器?”
他话刚落音,四下突然冒出了一群身着迷彩服的高大壮汉,将他们团团包围。
蔡智脸色一变,迅速冲到元婉跟前,拿过一把刀子横上她的脖子,“季沅,你要还在乎这女人的死活,就给我识相点。”
季沅不紧不慢的朝他们逼近,嘴角似笑非笑,“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对她就这么绝情?”
此言一出,蔡智和元婉都懵了。蔡智根本不知道季沅是苏源,没想起来以前故意弄的那一出。元婉更是不明所以,面带怒容,对季沅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季沅看向元婉,脸上这才有了些许暖意,“老婆,你别急。我这是在教你认清一个人的真面目。”
元婉气结,“我都被人挟持了,你还有心情给我上课!”
“不。我只是想要你明白,在这世上,只有我永远不会伤害你、利用你。”季沅定定的看着元婉,“其他人都不要相信。”
元婉不服的还嘴,“你已经伤害过我很多次了!你之前对我那么坏!我都记着呢!”
“shit!”蔡智不耐烦的打断他们,“老子不是来听你们斗嘴的!”就在他走神的瞬间,一支利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的射向他的手腕。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在地。蔡智疼的缩回手。元婉正要冲上前,一阵尖锐又凛冽的疼痛在她脸颊上割开……她忘了还有一把刀,就在她想跑的时候,那人举起刀子,她的右脸在刀刃上猛地划过,又深又重,鲜血漫开,疼的她几近窒息。
她踉跄了几步,被季沅一把抱住。一群保镖护在他们周围,建起了最牢固的安全地带。
安全地带外,蔡智和他那群爪牙,正被痛殴。
铁锈般的气息充斥鼻间,伤口太深,鲜血不停滚下,元婉脸色苍白,疼的控制不住泪腺,眼泪不停往下滚。
季沅拿出手帕,捂住她的脸,带着她上车,赶去医院。
车内,他的手一直在发抖,低哑的声音不断自责道:“是我太大意了……都是我不好……”
元婉脑袋抵在他胸膛上,疼,就是疼,好疼……
之前已经昏迷一天身体虚弱的她,经过这一折腾,还没到医院,就在季沅怀里昏过去了。
元婉右脸上的伤口,从鼻翼蔓延到耳后,又深又长的一道血口,必须进行缝针。
季沅守在手术室外,悔恨不已。
他这段时间把蔡氏逼得很紧,他也猜到黔驴技穷的蔡智可能会去找元婉。如果他安排人把元婉看紧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但他给了蔡智空隙。
他想让元婉看到蔡智不堪的一面。
曾经,他是成功和财富和化身。他重金签下她,带着她到处参加活动,做他身边的知心大哥,带给她似锦前程,她才会抵抗不了诱惑,做出背叛的事……
所以,他要蔡智走投无路去苦苦哀求她,去威逼利诱她,他要让她看清楚,那个男人有多懦弱无能,有多不堪一击。他要她心里对蔡智没有丝毫睡过的残情,甚至逼视他憎恶他。
但现在,元婉躺在手术室的病床上,他忐忑不安的守在外面,他是真的后悔了。
什么都不能跟小碗的平安健康相比。没有任何事,能与之相提并论。
季沅埋下头,脸上是难以形容的深深悔恨。
许多后,医生出来说伤口处理好了,病人正好休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