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贝哼哼唧唧。
“何况当时我们也不熟。”沈时又加了一句说。
汤贝继续撇了撇嘴,然后从沈时怀里抬起头:“那现在熟了吗?”
沈时点头,算熟了。她不是还要嫁给他吗?
关于前阵子汤贝提议的求婚,沈时虽然心里愉快答应下来,却不会过多提及,他很清楚汤贝烂漫随意的性格,做事情想一出又一出,很多事情他愿意配合她,却也不想束缚她。
虽然他觉得结婚没有什么大不了,对两人这段感情也不缺自信和把握,但也觉得毕业就结婚有些太早。
他对她从来不急,同样很享受两人感情逐渐递进的过程,像是现在,她比上次更亲昵地坐在他怀里。
突然心动又情动,沈时俯下头,落下了一个吻。
汤贝立马闭上眼睛,本以为是深吻,结果就是一个蜻蜓点水的轻吻。她睁开眼睛,双腿合拢地垂落在椅子,身体窝在沈时怀里,然后微微侧了侧,也将他拢紧一些。
关于毕业结婚这事,沈时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汤贝却一直放在心里,然后她跟沈时提了提阮老师的事情。
关于阮老师的幸运和遗憾,更加深了她想跟沈时结婚的决心。
既然她喜欢他,想跟他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不让两个人以更合法的方式在一起呢。很多人都说结婚之后会遇到很多问题,可是她很奇怪,难道以后遇上问题她就不喜欢沈时了吗?
如果两人真的有问题,就算不结婚也同样会遇到啊。还是说只要一遇到问题,她和沈时的感情就经不起考验了吗?
因为提到阮老师,汤贝还是问了问沈时:“阮老师她……还有希望吗?”希望两字,汤贝有些卡喉咙,因为希望两字更像是一种安慰说法。
但是,就算是延长时间呢。
沈时告诉她说:“前阵子阮老师的父母来了一趟,他们过来找杨医生,希望可以安排阮老师出院……”
阮老师那样的情况,出院代表什么汤贝很明白。
“何先生呢?”她问。
“他不同意。”沈时看了眼外面的湖面,像是一片黑绸子,因为月光投照,黑绸子微微颤动,泛着波光。
汤贝突然想起阮老师的那句话——如果不是我老公,我早就放弃了。
阮老师和何先生各自为彼此坚持着,可是依旧没有等来希望。癌症到底多可怕,舒伯伯确诊之后直接选择放弃,然而像阮老师和何先生那样拼尽全力反抗,依旧没有战胜它。
不说背后,还奋斗着那么多的科学家以及身处一线的医务人员。
还是人生就像求婚誓词上的那句“无论贫穷与富贵,无论生老与病死”,本就充满着挑战和苦难吗?
汤贝突然收起情绪,看着沈时说:“沈时,你跟我求婚吧。”
她现在就答应他。
不等毕业派对了,因为真等到毕业派对那天当场求婚,就算有她同学朋友帮忙起哄,她哥季柏文可能还是会拦着。
对她来说,如果那天操场上的提议是一时兴起,也是一种甩锅迂回的方式。她只是想表明她的真心而已,用提议结婚的决定在男朋友这里塑造形象。
但是现在不是,她是真的想嫁给他,想在今晚收到他求婚。
从他来到情人岭那一刻,她的心意便是浪漫又澎湃,冲动而明确。她要嫁给沈时,趁着今夜刚好月圆,星星都到齐了,他和她求婚吧。
没有比现在,她更想嫁给他了。汤贝期待而紧张地看着沈时,等着他的回应。
沈时微微垂下眸,她的临时求婚提议,他就算很惊讶,也没有过多的表现出来,反应了一下,面露了一丝遗憾,然后抱歉地对她说:“……贝贝,但是我还没准备钻戒。”
沈时没有拒绝她,反而抱歉起他手里没有钻戒。
“没关系。”汤贝摇头,眼睛亮亮地注视着沈时,然后替他想了一个办法,“要不你到外面弄根狗尾巴草吧。”
或者什么汽水罐扣都可以。
还好,沈时没有选择狗尾巴草,也不是汽水罐扣,他从房间抽屉里找了一盒针线,然后从里面拿出了红色的细线,在他手里打转了两圈。
“等下!”
汤贝也忙活了起来,她将摄像机放在三角架上,开启了自动寻人拍摄模式。打算记录下自己被求婚的所有画面。
一方面留个纪念,另一方面,也可以做个证据。
嗯,她准备好了。
汤贝端坐在藤椅上,漾着笑脸等待着激动人心的求婚时刻……没错,就算一切都是她在提议,在安排,她依旧很激动。
就像小时候过家家,就算显得儿戏十足,却不缺赤诚和认真。
沈时的红线戒指也制作好了,他来到了她面前,笑了笑,似乎也有些紧张,直到开口说第一句话:“汤贝贝,你愿意嫁给我吗?”
不是好像,他是……真的紧张。
呃,就这样了吗?
汤贝坐在藤椅,努力朝沈时做了一下口型,提醒他说出那段经典的求婚誓词。沈时多聪明,就算她只是提醒了一个字,立马明白了她要他说什么话。
他稍微顿了顿,望着她,重新开口:“贝贝,你愿意嫁给沈时吗?无论以后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
汤贝点了点头,已经迫不及待地应答下来:“嗯,我愿意。”
“那你呢?”她问。
他当然也一样,无论以后是顺境还是逆境,富裕或贫穷……他都愿意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