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那个时空,杨国忠已经拿出了确凿的证据(私做了大量官服,蓄养了几万私兵),李隆基也有一些疑虑,但安禄山来到他面前一哭,李隆基就立刻将所有疑虑忽视了,反而觉得对不起安禄山,加倍补偿他。甚至到后面安禄山顶撞忤逆他,甚至安禄山已经起兵造反,李隆基都还不相信。
而自己起点太高了,仙家弟子呢,无论做什么都做得这么好,还这么有威望,他感觉自己掌控不住,他不放心啊。可是这又能怪自己么,他也想低调一些,想藏拙,可问题是安史之乱马上就要来了啊。
李隆基如此心态,又如此糊涂,就目前自己掌握的这些证据和抓捕蛇牙匪徒可能掌握的证据,萧去病真没有一点信心能扳倒安禄山,而且萧去病也有自己的谋划。
高仙芝有些不信道:“证据确凿陛下如何会不信?证据确凿那安禄山如何能狡辩?”
萧去病笑道:“大哥你可以仔细回想去年你入朝的时候,陛下对你和对安禄山的亲近感如何?别说我们没有直接证据,就算有他安禄山哭泣一番,狡辩一番,陛下也会原谅他。”
李倓也点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我觉得陛下阿爷对安禄山比亲儿子还要亲呢。”
高仙芝仔细想了一下,还真是这样,他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萧去病缓缓道:“大哥,我是这样想的,既然直接动安禄山没有把握,我们就一点点剪出安禄山的羽翼。陛下虽然极其宠信亲近安禄山,却不宠信亲近安禄山的下属。我们用软刀子割肉,就只将矛头对准六州胡和阿史那承庆。
证据确凿下,加上大哥又是大胜归来,带来这么多金银珠宝进献陛下,陛下是一定会为大哥做主(高仙芝曾被蛇牙刺杀),给大哥这个面子的。然后我再不等安禄山反应过来,带兵前往六胡州,将蛇牙在那里的据点连根拔除,他安禄山也只能吃哑巴亏,干看着。
之后大哥有苏毗王这条线,定可继续坐镇安西,加上这次河中之战的收获和陛下的赏赐,又扩军两万,又有钱有有人。大哥就在安西军练好兵马,秣马厉兵,我就在长安练兵,如果能节度一方自然更好。我们甚至可以把功劳分一些给哥舒翰,引为助力,一起打击安禄山,切断他的财路,从长计议。
那安禄山蓄养了这么多私兵,到时候他拿不出钱给他们,这些胡族兽兵就得鼓噪生事,他安禄山只能坐视河北大乱,部属离散。
到时候我们再痛打落水狗,有他亲信部属作证,加上安禄山已经镇不住河北,他岂能不倒台?说实话,我现在经营四海商社,有一小半也是为了对付此贼。
如果安禄山不想被我们慢慢逼死,那么他就只有造反一条路,而我们也早做好准备,到时候我们就是扶危定难,力挽狂澜的大功臣,大英雄,建功立业,封妻荫子,青史留名不在话下!”
萧去病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打算,定定地看着两人,李倓一脸兴奋,脸色红红的,眼睛放着光,为自己能参与到这样的大计划中兴奋不已。
高仙芝静静看着自己这位义弟,这样的谋划,这样的本事,只怕用不了多久他的实力和地位就要超过自己了。幸好他要谋划的不是自己,幸好他是自己的义弟。
想到他在呼罗珊木鹿一方面虚张声势,一方面偷挖地道埋设火药,结果一日就攻破木鹿;到长安还没两个月就弄垮了王鉷,让李林甫对他无可奈何,高仙芝心理暗道,那就听你的吧,某还能说什么。反正在打下萨末建以后,自己就已经习惯在这些大计划上听从萧去病的意见,这回也是一样。
况且这还真是一个好谋划,现在就算直接铲除了安禄山,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而照辅臣这样做,却可以将利益最大化。
高仙芝沉吟了不到三秒钟,道:“那就照这个计划行事吧!某现在就写密折,辅臣你说把哥舒将军也拉过来一起对付安禄山?”
萧去病道:“这些还要大哥拿主意,是好是坏我也想的不是很明白,不过哥舒老将军与安禄山不和是谁都知道的。”
高仙芝道;“哥舒将军这次派出八千天威军助某攻下碎叶城,某欠他的人情,加上对付吐蕃也需要陇右军的配合,某这就去找他,将吐蕃赞普之死的谋划之功分给他一些。”
顿了下,高仙芝又道:“对了,这次你准备带多少兵攻打六胡州?”
萧去病:“一千飞龙禁军,加上大哥送给我的三百骨干,大哥再给我补七百骑兵,加一起两千骑兵,八百里突袭,快去快回。主要还是练兵,让这一千飞龙禁军见见血。”
高仙芝笑道道:“六州胡那群乌合之众,有两千精锐骑兵倒是绰绰有余,大哥提前祝你马到成功!”
“多谢大哥!”萧去病哈哈笑起来,看到李倓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己,一副你不带我去我就不高兴的样子,萧去病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这么看着我,带你去就是了,而且让你独领一军,可好?”
倒真想看看这个在之前那个时空,这个从未带兵打过仗的,但却在遭逢剧变人心惶惶之际,带着几百临时组建的骑兵一日数十战,杀败数千匪军(一半是六州胡),杀得血透征袍的少年王爷,到时候会焕发出怎样的风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