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警声和喊杀声响起的时候,位于大食后营中心位置的艾布达就立即被惊醒。
这名并·波悉林麾下第二大将虽然还从未与安西军交过手,但鉴于并·波悉林和齐雅德两人都在那只六千人的安西偏师面前吃过大亏,损失一万多精锐呼罗珊战士。艾布达立即就明白,他们碰上了真正的对手,比白衣大食,甚至比叙利亚军更厉害的对手。
加上这一天来,他派出去的斥候多次安西军斥候交手,他们的斥候几乎是被安西斥候的强弓硬弩所压制。因此,生性谨慎的他,在扎营之后,下令两千重骑兵不得卸甲休息。并且在两千重骑兵周围布置了多道鹿砦,连马厩也保护在内。
但是人虽可以穿着盔甲睡觉,战马却不能。动乱刚起的时候,艾布达就立即下令辅兵马夫协助重骑兵给给战马披甲;同时派人到前营稳住局势,就地反击。
让他没想到的是,安西军的夜袭效率会这么高。几乎眨眼之间就摧毁了前营的四面寨栅,然后就围住四面驰射,泼天的箭雨顿时让营地内部一阵大乱。
这些弓骑兵并不敢冲进营寨,而是守在外面骚扰,不停地放箭,两支一千多人的骑队守在前营两侧,另两队却是运动到后营,横向驰射,用弓箭袭击寨栅上和望楼上的卫兵。
由于后营比前营多了许多准备时间,也没有像前营那么惊慌失措,寨栅上的大食卫兵这回倒抵抗了许久,并且用弓弩反击。不过最后还是不得不在对方密集的箭雨中从寨栅上退了下来。
之后这两队安西骑军一队开始拖动寨栅,另一队则透过寨栅朝营地里射箭。少数胆子大的更是跳下战马,取出一张张步弓,朝营地里发射火箭。
这些骑弓的弓力实在太软,飞到最高点后,开始呼啸着往营地里的大食士兵俯冲。穿着双层盔甲的重骑兵根本对此不屑一顾;没有着甲的轻骑兵则是举起盾牌遮挡。就听到一阵雨点般的叮当声,大多数羽箭并没有造成多大伤害。一些轻骑兵和战马虽然中箭,但伤势都不严重。
看到后营如此,艾布达相信前营应该也差不多。待到重骑兵战马披好甲之后,就可以一齐出营,轻骑兵驱赶、压迫,重骑兵冲锋碾压,将这些偷袭的安西军杀死,赶跑。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他料想的那样的。
他的一名心腹亲卫气急败坏地向他禀报:“将军,前营溃兵向外面这边冲过来了!”
“怎么可能?就凭这些骑弓,如何能这么快就将前营击溃?”
“不是骑弓,他们有重步兵入营,用的长刀,如同一面刀墙推进,无人能挡……溃兵连同受惊的战马四散奔逃,他们的骑兵就守在两侧,驱赶溃兵往后营而来!”
“快拦住他们!”艾布达来不及去想象什么叫如同一面刀墙推进,无人能挡的景象,他只知道,不能让溃兵冲击后营。若是让这些溃兵冲乱后营已经上马的骑兵队列,同时有影响重骑兵战马披甲速度。假如对方那如一面刀墙推进的重步兵再趁势而进,这场战事说不定一溃到底了。
艾布达快步骑跑往前营方向跑去,果然就看到大量的大食士兵和战马犹如惊慌的蜂群,不辨方向的四处乱撞。有很多向两侧跑去的,却被守在外面的安西骑兵用弓箭射了回去。安西军骑弓的力量虽然不是太强,但是面对这群惊慌失措、不知道用盾牌抵挡的人群,杀伤力却是相当的高。
如此一来,在本能的驱使下,更多的人开始朝后营方向冲撞而来。特别是那些无主的战马,更是在本性的驱使下,在营地中左冲右突胡乱踩踏,让整支队伍越发的混乱,溃兵越发冷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