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寻鼎 朱砂 4106 字 6天前

“下去!”管一恒急忙拍了拍腾蛇,顺着它的尾巴落到船上,一把抱住叶关辰:“怎么样?”

叶关辰疲惫地笑了笑,靠在他肩头闭上了眼睛,无力地举了举左手。在他手腕上,那块黄白色的烛龙鳞上,隐隐约约地浮出一小块淡金色,仿佛一个鱼形……

第72章 狗咬

大公岛上常有探险的背包客被困,但死人的事倒是极少发生,尤其是像唐明这样的死法。

管一恒他们的两艘船还没上岸,当地警方的人已经到了。说实在的,即使看过了管一恒的警察证,几个男学生仍旧在心里把他们当成了杀害唐明的嫌疑犯,话里话外都是这个意思,弄得几个警察拿着管一恒的证件也犯起嘀咕来,一时拿不定主意。看了半天,还是为首的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干咳了一声:“我说,这位管同志,你这个证件——我们得先核实一下。”

叶关辰要了碘酒和药棉,正在一点点给管一恒清理伤口。他身上跌撞出的淤青就不说了,看起来最可怕的就是左手五指的指甲全掀了起来,血肉模糊。

俗话说十指连心,等伤口消毒包扎完了,管一恒也是一头一脸的冷汗。叶关辰出的汗比他还多,听见有人来质疑管一恒的身份,脾气也没那么好了:“怎么,证件是假的吗?”

证件当然不是假的。假证件警察见多了,差不多的一眼都能分辨出来,问题是证件是真的,可唐明的死,当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管一恒和叶关辰两个人,警察想不怀疑他们都不行啊。

叶关辰从口袋里摸出个银质烟盒,从里头拿出一片栾树叶子递给管一恒:“慢慢嚼。”

熟悉的清苦味扑面而来,管一恒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这才把树叶塞进嘴里。药是好药,可这味儿也真是叫人受不了。

叶关辰盯着他把栾树叶子嚼碎,这才回头对警察报了个电话号码:“麻烦跟刑警队的李队长核实我们的身份。”

李元在滨海的警察当中算得上大名鼎鼎,叶关辰一报出他的手机号,几个警察态度就明显缓和,转头去打电话了。不过等两人回转来的时候,脸色有些凝重:“一会儿有人来接你们。”也不知道这两人是什么来头,刑警队那边一听,连笔录都不用他们做了,直接把这件案子接手了。

叶关辰察觉了他们脸色的变化:“出什么事了吗?”

“李队长——”其中一个警察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受伤了,在医院。”

能让警察脸色这么凝重,那肯定不是伤皮动肉的小事,只是几个警察也不知道具体情形,管一恒和叶关辰也只能等着了。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小成驾车来到,只匆匆跟几个警察说了几句话,就把管一恒和叶关辰拽上了车:“叶先生你在就太好了,快跟我去医院看看队长。”虽然他已经知道叶关辰是养妖族,但在他心里,总觉得叶关辰不会是个坏人,更何况叶关辰还会治病,手里还有灵药。

“李队怎么了?”

小成很困难地试图组织一下语言,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医生说是狂犬病,但明明已经打过疫苗了!而且那条狗我连影子都没见到,队长有枪,还被咬着了,我总怀疑那狗是不是哪里不对……叶先生,你那个药还有没有了,能不能给我们队长也用一点?拜托你了,医生说再这么下去我们队长拖不了几天了。”

叶关辰连忙在他背上轻轻拍了几下:“别激动,慢慢说。药还有,如果有效我也一定会帮忙的,你别着急。”

小成是知道栾树树叶的奇效的,得了叶关辰的保证,心情才安定了一些,想了一下,把事情的前因后果慢慢地说了一遍。

事情的起因当然就是鑫钱柜的死人事件,死者陆铭因为升职,跟朋友一起来k歌庆祝,半途他出去上厕所半天都没回来,他的朋友去厕所找他,发现他已经死在厕所里,整个头颅都不见了。

“我们始终没有找到死者的头颅。”小成说到这里,呼吸也有几分急促,“法医鉴定,死者的头颅不是被什么锋利的凶器割掉,而是被撕掉的。根据颈动脉的血液喷溅痕迹可以确定,死者当时站在小便池前面,突然被撕掉头颅,尸体跌倒,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迹,现场非常干净。”

这个干净说的不是卫生,而是说现场找不到任何可疑痕迹。

“撕掉?”管一恒皱起了眉。

人头长在脖子上,可不像水果长在树枝上一样,一扯就掉。肌肉、筋腱,还有骨头,哪一样都不是脆弱的东西,否则脑袋哪里还安全?可是陆铭的头颅却是被硬生生撕掉的,这得用多大的力气?至少普通人是绝对做不到的,更不必说现场非常“干净”,那意味着头颅撕掉只是极短的时间,否则必然留下打斗挣扎的痕迹。

“对。”小成点点头,“法医出鉴定结果的时候,大家都很难相信。k吧是有监控的,我们调出所有录像,并没有发现有人携带什么工具进入厕所,至于说徒手撕掉人头……”

管一恒下意识地握了一下自己的手。以他的臂力,扭断一个人的脖子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但把整个人头撕下来可没这把握,更不用说还要撕得干净利落。

“所以你怀疑这不是有‘人’作案?”叶关辰一直静静听着,这时候才开口问。

“我们排查了当时所有在k吧里的人,倒是有一个人比较有嫌疑。”小成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说了下去。

他说的这人叫许虎,人称虎哥。听这称呼,就知道此人跟黑道少不了有点关系。陆铭和朋友刚进k吧的时候,有几分酒意,在门口跟他起了一点小冲突,但他们当中有几个女同事没有喝酒,看出许虎一行人不好惹,立刻就把人劝开了。

“你们怀疑许虎?”

“从监控录像上看,许虎和他的人去厕所的时间跟陆铭并没有重叠,但毕竟他们是当天唯一跟陆铭有过冲突的,而且许虎这人,不是个好东西——”小成简单地把许虎的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

此人很可能是贩毒起家的,但是因为没有实证,现在又已经收手不沾毒品,所以警方一直拿他也没办法。现在他名义上开着几家夜总会和饭店什么的,其实暗中也做些不法勾当,警方盯上他也有些日子了,但就是没拿着证据不好动手。

“这次也算是个机会,我们就把他各处产业都查了查。这人喜欢养狗,在郊外有个狗场,里头养了四十多条狗,全是大型犬。”小成恨恨地拍了一下方向盘,“我们就是去狗场查的时候,队长被咬伤了。”

“什么狗咬的?”管一恒眉头皱得更紧。李元身为刑警队长,手里还有枪,居然被一条狗咬伤,怎么都听着不对劲儿。

“不知道。”小成焦躁地说,“当时我和队长分开了,不知道队长看见了什么追过去,然后我就听见队长喊了一声,还开了枪。等我过去的时候,队长已经倒在地上,左臂被咬掉一大块肉,昏迷不醒。你知道李队那块表吗?那块全钢表都被咬碎了!”

“等一下——”叶关辰轻声打断他,“你是说李队当时就昏迷了?有别的伤吗?”

“没有。所以说我才觉得很不对劲。我把队长送到医院,医生检查之后说是狂犬病发作!说是队长以前被咬过,当时没打疫苗,病毒潜伏,现在突然发病了。可是这不可能的,队长两年前确实曾经被狗牙划伤过,当时就打了疫苗了,除非那疫苗没有用!所以肯定是许虎家的狗有病毒,要是队长有个三长两短,我非亲手毙了许虎不可!”

小成说着又激动起来,他虽然嘴上说不相信是狂犬病毒,可心里也有些发虚,毕竟医生言之凿凿。而且狂犬病一旦发病,预后极差,病死率接近百分之百,几乎就是必死了。虽然医生也是极力抢救,但这几天李元的情况却是越来越差,他也跟着几天没有睡觉,整个人都像绷紧的弓弦一样,马上就要崩断了。

叶关辰连忙在他后背上不同的位置又重重拍了几下:“冷静一点。李队长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

小成深吸口气,压下了心里的烦躁和恐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几天陪着队长,越陪心里就越觉得没底……”他说着,眼圈不由得红了,“队长一天天的昏迷不醒,我前天给你们打过电话,又没有信号……”他抬起胳膊用手背抹了一下脸,指了指前面,“医院到了。”

车停下,小成第一个跳下车,叶关辰看着他的身影,低声对管一恒说:“他的情绪不太对劲。”

管一恒会意地点点头。身为一名警察,只有拘捕的权力,没有杀人的权力。小成就算再激动,也不该说亲手枪毙许虎的话。先不要说伤到李元的究竟是不是许虎养的狗,即使是,狗伤人和许虎亲手杀李元也有天壤之别。退一万步说,即使是许虎杀了李元,小成也只能把他抓起来,至于判刑和枪毙,那就不是小成能做的事。

对于小成这个人,管一恒也算是比较了解。小成性子直爽,脾气也略微有些急躁,但身为一个警察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他却是非常清楚的,即使李元真的因为此事去世,他也只该说要亲手“抓住”许虎,而不是“枪毙”,就算情绪再暴躁,也不会失态到这种程度。

刑警队长因伤入院,院方当然很重视,指定的主治医师姓陈,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既有经验,又精力充沛。但现在,这位主治医师也是眉头紧皱,脸色很不好看。

“狂犬病一般来说,分为两种。”陈医师小声向管一恒和叶关辰介绍着情况,他不知道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身份,但看小成那么急切地拽着这两个人来,也不敢怠慢,“一种是狂躁型,一种是麻痹型。据成警官所说的情况,李队长没有兴奋期,没有恐水症状等表现,明显属于麻痹型,这一型在国内是很少见的,在印度和泰国比较常见一些。”

管一恒皱了皱眉:“您的意思是说这种病毒可能是那边传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