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年十月初二,萧东楼得到攻占天津军令的次日。第二营昼夜行军一百八十里,奇袭在天津城外扎营的东虏贝子博和托。此战打得实在太过迅疾,博和托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明军已经如同天兵下凡一般冲到了眼前。
第二营的军官放弃了辎重和辅兵,只以战兵携带一日干粮和水,完美重现了卢象升郧阳奔袭之战的战法。
博和托退兵三十里方才站稳脚跟,重新扎下大营,而此时萧东楼已经进驻天津卫,组织抽调民夫修筑工事,踞城而守。
因为第二营速度实在太快,就连明军自己都没有准备。沈廷扬刚刚才送出水师随时可以支援天津的塘报,萧东楼催讨大米的文书已经从兵部转到了沈廷扬手里。沈廷扬当时都看呆了,急急忙忙将要送往辽东的两船大米先行调入天津。
这些大米送到辽东只是作为囤积备战之用,而对于天津的萧东楼却是守城利器。
有了大米,就有了民心。
“上工一天,十斤大米!”
这就是萧东楼在天津喊出的口号。所有壮丁只要按照第二营的要求努力干活,就能拿到一枚竹筹。竹筹作为工分,随时可以兑换大米作为工钱。乱世之中,米价一日三涨,拿什么都不如直接拿大米可靠。
有些干活卖力的壮汉,一天工作下来的确能拿到十斤大米。当然,这种人属于极少数的高收入者,普通人收入只是两、三斤上下,而且这些壮汉第二天也未必还能拿到这么高的收入。
不过这并不影响宣传。
得知有人一天就赚了十斤大米,越来越多的民夫投入了工程营造之中。随着第一道防线的建成,萧东楼总算放下了心,同时也等到了大都督府送来的嘉奖令和部队就地扩编为近卫第二师的命令。
刚整训完毕的新兵源源不断派往天津,将沿途的土路都踩实了。
萧东楼一边将他们补充进自己的拳头营部,一边在战场进行再教育,让他们适应真实战场的血腥和杀戮,用小规模的邀战累积经验,为将来的大战做准备。
等博和托得知击溃自己的明军竟然只是一个四千余人的队伍时,萧东楼已经完成了天津城外三道防御工事,并且接受了两批共三千人的新兵。火药、炮铳和粮米、石料源源不断送抵天津,隐隐有了固若金汤之势。
天津为北京东面屏障,也是一方重镇。光复天津之后,明军隐隐对永平四镇形成威胁,一旦东虏大军想从山海关退走,势必要受到明军从侧翼的打击。
不过要想彻底截断东虏退路,光靠一个刚组建起来的第二师恐怕还不足以完成狙击任务。
“要守住山海关,以我军的火力也得要五万人。”曹宁对着尚不精确的地图,重重叹了口气。
萧东楼摸着眼罩,也颇为无奈:“把三个师都拉过来才勉强够啊。”
东宫军制,一个师三个营,满编人员为一万三千人上下。三个师也才将近四万人,而现在东宫一共只有五个师,其中辽东师还不能算是正儿八经的主力师。辽东师绝大部分人其实是劳工、苦役、垦荒的农民,要想靠他们作战,实在有些缘木求鱼。
近卫三个师,加上山地师,总兵力在五万上下。要控守两个半的省份,兵力实在太过于的捉襟见肘。然而战士属于专业人士,并非抓一个壮丁就可以担任的,这也使得光复大业受到了极大影响。
“要是不管不顾堆一下的话也能堆起来。”曹宁道:“怕就怕一打就溃。”
“还是精兵为上。”萧东楼道:“辽东师那是注定打不了大仗,否则殿下怎么会派一支乌合之众过去?看着吧,一旦东虏要打旅顺,肯定还是调派别的营头过去。”
“多教点士官、军官出来,看来这军还是得扩。”曹宁道:“你想,日后收复了北京,肯定得有一个师拱卫神京;还得有一个师内控三大关;再有一个师控制京东山永。这就三个师去掉了,其他地方不用兵了?”
萧东楼一下子来了精神,道:“有道理!如果扩师建军,那么萧陌他们第一军可以拱卫神京、控制三关、东镇山永。单宁第三军可以守大同、山西;咱们第二军正好主攻辽地!皇太子好筹划!”
曹宁白了他一眼,道:“你进来的时候被门板夹了脑袋?这是你臆想出来的部署,跟殿下有一个铜板的关系么?”
“不过这布局的确不错吧!”萧东楼搓着手:“打到辽东去,给督师报仇!秀才,快快想个主意出来,定要让咱们担任辽东主攻部队!就算把光复神京的功劳让给萧陌都成!”
曹宁垂头想了想,道:“咱们军中大多是北直人,不过当前也没谁家的营伍是以辽人为主,所以人和这一项,大家都不沾……咱们可以造个人和出来。”
“计将安出!”萧东楼兴奋起来。
“找先生。”曹宁沉吟道:“咱们现在就着意找辽地先生,学辽东话,着手整理风土人情。等殿下要考虑派兵复辽时,咱们自然就赶在其他人前头了。”
萧东楼一拍桌案,大笑道:“果然是我家军师!好计谋!看我领兵直捣黄龙,掘了东虏祖坟,为督师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