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卫一师只有马兵,将会骑马的战士训练成火铳手和炮手,最快速度冲到阵前,与方阵兵配合进攻。
“这村子并不在要津之地,明军为何如此着意?”祖泽润忍不住自言自语道。
希尔根也无奈了,满洲人攻城五件套:凿城、强攻、围困、用间、火炮。
村寨守御有方,自己没有攻城器械,凿城、强攻都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讨好的做法。
围困的话必须要人比人家多,兵法所谓:五则攻之,十则围之。就算没有多出十倍,起码得有三倍兵力。现在明军的援兵起码就有一千余人,似乎还在增加,所谓围困只是笑话。
至于用间那就更不用提了,谁会往个不起眼的村寨里放奸细?
“祖将军不曾带火炮出来么?”希尔根问道。
祖泽润无言以对,汉军旗的确是重火力部队,甚至可以说就是因为火炮而生。但是谁会带着这些动辄上千斤的大家伙行军?尤其像今天的战斗,乃至攻占安平县,都是为大军试探虚实,一击不中则走,强调的是机动灵活,探敌虚实而不被敌人摸到脉搏,当然更不会带着火炮出门。
“还是先退兵,换个地方试试。”祖泽润道。
“若是连个小小的村寨都打不下来,让我诸申勇士颜面何存!”希尔根咬牙道:“眼下只有你我同心协力,将这股明军击溃,要不然怎么跟主子们交代!”
祖泽润想想下面报上来的伤亡已经将近百人,若是连一个村子都打不下来,的确不好交代。
想当年在太祖太宗手里,诸申打仗死个几百人上千人也不是没有,只要能赢就可以了。最近这十年来作战太过顺利,几乎碰不到明军成建制的抵抗,渐渐养出了娇贵的性子。这一进关,满人的命就好像更加金贵,死上十几人就是满城恸哭。
祖泽润心中这么想,却没有说出来。他倒是不怕希尔根,怕的是那帮死了亲戚的满人发疯。
“祖将军,咱们得换个打法。”希尔根放缓了口气:“你汉军火器多,就跟他们东西两翼打。我亲自带兵从北面攻上去凿城。”
“北面可是有河。”祖泽润提醒道。
庞家庄北面是一条新挖的河渠,当初倒不是为了阻敌,纯粹是农田引水用的。不过这条渠挖得宽了点,的确对进攻会有影响。这也是之前清兵绕过北墙从东面走的缘故。
希尔根对此倒是不放在心上,对满洲人而言,包衣阿哈上阵就是用来干这种填壕沟的活,并不指望他们能有杀敌立功的表现。就算村里开炮,死些阿哈也没什么关系。
“还得分人手出来造些冲车和云梯,”希尔根道,“云梯倒是不用太长,这墙看着不到两丈。”
祖泽润没有理会他,突然指着明军阵列道:“他们开门了。”
果然,村子里寨门已经开了,可以看见里面出来了不少人,很快又进去了。而那些援军却动也没动。
“他们在干什么?在吃饭!”希尔根眼角直跳:“真是不把我大清放在眼里!擂鼓!进兵!杀敌者有赏,擅退者杀无赦!”
村里派人验证了这支援军的编号和密语,很快就送来了热菜热饭。援军虽然跑了一路,但是也至于托大到临阵开饭。听到东虏战鼓大作,先锋司把总倒是从容不迫地让辅兵和民夫先在后面开饭,战兵列阵迎敌。
村里人见到援军军阵齐整,调度从容,顿时士气更盛。如果不是教官不准他们擂鼓助威,乱了军中鼓号,现在村里肯定已经擂破鼓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