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汐却是低下头沉默了,眼眶通红,泪珠儿在眼眶中打着转转儿,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泪来。
“小姐,您别难过,这伤也就看着骇人些,其实真的……”莫言双唇微微嚅了嚅,积蓄了好久的力气才勉强开口,他是想说这些伤其实不碍事的;可说到后面,看着顾瑾汐那灼灼的眼神,想到顾瑾汐在岐黄医道上的造诣,又不由得低下头,自己昏迷了也不知道几日,怕是她早就已经知晓自己的情况,他说得再多又有什么意义;想到这里,他嘴角不由得带着几分苦涩的味道。
顾瑾汐没有说话,可是那双清澈见底好似会说话的眸却让莫言觉得心如刀割般。整个屋子,顿时就沉默了下来。小竹屋外,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可屋内的气氛却是压抑凝滞,清冷得让人觉得可怕。
晶莹剔透的泪珠儿一滴一滴,顺着那不足成人巴掌大的小脸落下来。
“……”莫言双唇微微嚅动,可是到底却什么话都没有再说出来。
室内,满是宁静和压抑。
顾瑾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半躺在床上的莫言,只不过短短月余未见,可是他却瘦了不少,还有他身上那些大大
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甚至她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到回来的。那些伤,放在旁人任何一个人的身上怕是早就已经坚持不住了的。
“娘,娘,药来了!”突然一阵带着稚嫩的清脆打破一室宁静。
回过神来的顾瑾汐别开脸不着痕迹的抬手擦了擦眼角上的泪,转头从顾清逸的手中接过盛着药碗的托盘,“逸儿,你去隔壁盯着妹妹;如果她醒来记得喂她些水。”
“……是!”虽然年纪小,但顾清逸本就早慧;尤其是昨日眼睁睁的看着莫言回来时那满身血腥的模样;不过懂事的他却什么都没有问;非常听话的朝着房门口走去。
“别担心,你身上的伤会好的。”顾瑾汐臻首低垂,隐隐能够看到她那纤细白皙的脖颈下方那纤细的血脉,端着托盘,将药碗递给莫言,“先把药喝了吧。”
对顾瑾汐的要求,莫言从来都不会拒绝,只是沉默着接过药碗低下头一饮而尽,只是谁都没有看到他在低下头的瞬间,挂着顾瑾汐的眼角带着浓浓的眷恋,还有一丝淡淡的坚定和不舍。苦涩泛着点腥味的药汁从舌尖弥漫来开,可莫言却只觉得这好似世间最美味的东西般。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的?”顾瑾汐非常自然的上前坐在床头,接过药碗放在床头,正准备抬手去给莫言诊脉的时候,突然只觉得自己后脖颈一阵疼痛,她眼底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转头看向莫言,可是到底却是什么话都来不及说,直接就晕倒在了莫言的怀中。
双手搂着自己这辈子的最爱,莫言眼底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可是却没有任何的后悔。
“师父!”突然听到顾清逸那带着几分与年龄不服的压抑声,“你……”
莫言根本就没有回头,只是轻声细语,如同以往每一次指导顾清逸习武般,“去将你妹妹带过来。”
“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顾清逸打小就是莫言看着长大的;莫言于他而言亦师亦父。
很快,那张并不算宽敞的木床上,一大一小两张长相非常相似的容颜,只是她们都双眸轻阖,面色安详。站在床边同样是一大一小,莫言从怀中珍而重之的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瓶并一个玉盒,抬手轻轻的将顾瑾汐那贴在面上的发丝拨开,双唇微微嚅动,然后轻轻的从那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玉盒中取出一瓣同样散发着森寒的金色莲瓣,只稍微运气内劲,那金色的莲瓣尽碎入早就准备好的白瓷碗中,顿时整个房间清香四溢;他的面上却不由自主的染上了几分凝重,玉瓶打开,一滴金色的液体流了出来,莫言飞快地拿出一颗金莲子用内力碾碎,合着那莲瓣和金色的药汁,想也不想,搀扶着顾瑾汐靠在自己的怀中直接给她喂进去。
顾瑾汐生产伤了身子,原本是因为精血消耗太重伤了根本;她那虚弱的身子担负不起这样的重负,又虚不受补,那些大补的药材大都说没用的。但这金莲在玉雪山巅那与世隔绝的地方生长千年,吸收日月精华,天地灵气,对顾瑾汐这样的病症却是最为有效的。
当做完这一切,原本就是强撑着的莫言总算是大松了口气,整个人竟是有些虚弱,朝后踉跄了两步。始终站在旁边看着莫言动作的顾清逸眼疾手快,“师父,您没事吧?”
“没事!”莫言轻轻地罢了罢手,脸上明显泛着几分不正常的苍白色。
“真的吗?”顾清逸小小的眸子地染满了疑惑。
“嗯,放心;从今天以后,你娘和萱儿的身子都会慢慢的好起来的。”莫言语气非常的坚定,抬手轻轻地揉了揉顾清逸的头顶,“你先去隔壁温习功课吧,往后……你娘就要靠你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