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件事情在整个凉都闹得沸沸扬扬,梁姑姑虽然一直在城外的庄子上荣养,可这些轰动凉都的大事她自然也是知道的。
看到梁姑姑那眼底飞闪而逝的了悟,薛惜顿时又低下头,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一扫先前的沉重和悲伤,甚至连语气都异常欢快,“所以难道姑姑不觉得,我们可以来个声东击西?”
“……”梁姑姑低下头,两只眼睛半眯着,眼神闪了闪,“老奴愚钝。”
“梁姑姑,你听我说。”薛惜此刻哪里还有心思去看梁姑姑的脸色,欣喜地抓着梁姑姑的手,“睿哥哥和顾家父子之所以将顾瑾汐保护得那么好,是因为知道,顾瑾汐得罪的人太多;如果他们但凡有个什么错漏,顾瑾汐就很有可能身陷囫囵。可是你想想,他们将所有的力量全都调去保护顾瑾汐,那其他人呢。”说到这里,她飞快地抬起头,看着梁姑姑脸上那仍旧带着几分疑惑的神色,也不恼;“梁姑姑你想想,整个蘅芜苑顾家可不止顾瑾汐和顾家父子,比如说苏怡,再比如说苏怡的幼子……”
听到这里,梁姑姑才似恍然大悟般,低着头看向薛惜,眸底似乎透着几分赞叹,“薛姨娘言之有理。”
有理。”
“只怕是那顾瑾汐怎么也想不到,我们这招声东击西,到时候完全可以让顾瑾汐自己送上门来。”薛惜越想越觉得兴奋,越想越觉得异常的快慰;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顾瑾汐也有落到自己手上的时候;哼,到时候,她就要让那顾瑾汐好好的看清楚,睿哥哥是她的,只能是她的。
“不过有一点,苏怡以往的性子虽然怯懦,但如今已经强硬了不少。那顾淮或许是觉得亏欠了她,夫妻两人如今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更何况,她是成年人,我们如果真的选择对她动手,想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弄出蘅芜苑怕是有些困难,到时候如果闹出点什么幺蛾子,怕是会偷鸡不成蚀把米。”梁姑姑听了,低着头薄唇开合,似乎透着几分沉凝,“倒是那苏怡的幼子顾子安,左右不过俺是尚在襁褓中的孩童,咱们动起手来,应该要容易些。”
眉宇微蹙,面带沉凝;薛惜低下头兀自思索着,整个房间的气氛好似突然凝滞了般,安静得让人觉得可怕,甚至她都能够听到梁姑姑那略微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如果薛姨娘坚持要对苏怡动手,那……”梁姑姑抓头看着窗外,夏日的阳光异常明媚,照耀着整个院子都好似金碧辉煌般,连花花草草都异常精神。
“姑姑,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惜飞快地抬手抓着梁姑姑,脸上的笑意透着欣喜的味道,“我是在想,姑姑你到底是比我想的要周到。听说当时苏怡遭柳姨娘算计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导致那顾子安出生就非常艰难,也因为这样,顾瑾汐更是将他当成眼珠子般;疼爱比起顾家兄弟那可是只多不少。”
梁姑姑听了,严肃的脸上这才染上了几分淡笑,抬手抓着薛惜的手轻轻揉捏着,“这是其一,最重要的是,整个蘅芜苑咱们能够下手的地方也只有顾子安了。”
“一切都听姑姑安排。”薛惜立刻狗腿的附和着。
“是得好好安排安排。”梁姑姑点了点头,毕竟这件事情涉及到顾瑾汐,如果处理不好,到时候很有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今的凉都,如今的西楚,随便抓一个人问,他们最畏惧的人是谁?答案根本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号称冷面阎罗的摄政王秦睿;而秦睿最在乎的人是谁,答案也只有一个顾瑾汐。对顾瑾汐动手,那就等于跟阎王较劲,不好好的筹谋一番,那可就等于他们自己往阎罗殿闯。
话音落地,两个人又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
薛惜眉头紧皱,脑子费飞快地转动着,可她现在满心满眼的都在想着等顾瑾汐落到她的手上,她必然要将她给折磨得生不如死,方能解自己心头之恨。等自己折磨完了,就将她卖到那最下贱的地方,她倒要看看,那样睿哥哥还会不会喜欢她。
不,不行!她要找十个人好好的服侍顾瑾汐,然后她要她死!
秦睿对顾瑾汐太过痴迷,所以顾瑾汐必须得死;只有她死了,才不会跟自己争。只要想到顾瑾汐死了之后,自己跟睿哥哥情意绵绵的模样,她就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坐在旁边低头沉思的梁姑姑突然听到一声轻笑,抬起头看到薛惜那模样,没好气的垂下眼睑,在心里摇了摇头,不过到底是没有说什么,“薛姨娘,你没有想过,具体想怎么做?是直接对顾子安动手,还是将他带出蘅芜苑后跟顾瑾汐讲条件?”
平心而论,前者听起来虽然更加狠心但却易于操作,可有一点,顾瑾汐自己就是神医;若是下毒,一般的毒药怕是不成;更何况别忘了顾瑾汐的干爷爷那可是宋家的上一任家主,曾经的太医院院正宋青山!后者虽然或许威胁顾瑾汐能得到更多,但与此同时要面对的危险也要更大;如果找人动手,她们的身份或许不会被暴露,但摄政王那边,顾家父子那边,一个不好那可就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有动到顾瑾汐倒是很有可能将自己给赔进去!
薛惜听了,贝齿轻咬下唇,眉宇颦蹙间,似乎透着几分深沉,“梁姑姑,你也知道顾瑾汐的医术不错,如果是一般的毒药怕是并不会有什么效果;反而还会让他们提高警惕,下次咱们再想动手就难了!”
“那薛姨娘,你的意思是……”梁姑姑闻言飞快地抬起头看着薛惜,带着几分惊诧和不解。
“不!”薛惜虽然并不十分聪明,可是却也不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