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我如同坠入了冰窖,这……这是尸变吗?
此时此刻,面对叶教授的近距离突袭,我来不及多想,猛地从腰间取下工兵铲,横档在自己面前。就听当地一声脆响,长长的獠牙凶狠地撞击在工兵铲上面,竟然在这无坚不摧的工兵铲上面留下了一个可怕的牙印。与此同时,叶教授嘴里的两颗獠牙也被折断了,鲜血喷溅的满嘴都是,更添惊悚恐怖。
叶教授却像是没有痛感似的,丝毫不在意断裂的牙齿,呜呜怪叫着,伸长双手就来抓我的脸。我低头躲了过去,顺势扬起工兵铲,重重地拍在叶教授的脸上。这一刻,我清楚地知道,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我敬爱的导师了,他是一个感染了尸毒的老粽子。所以我下手毫不留情,这一铲子拍得极重,叶教授的半边脸颊全都凹陷了下去,脖子发出咔地一声脆响,他的脑袋也扭向了半边。
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抬脚就往叶教授的胸口踹去,这一脚卯足了吃奶的力气。叶教授怪叫一声,径直从黑色棺椁上面翻落下去,下方很快便传来重物落入的声音。我探头出去看了看,只见水面上冒出一串串水泡,叶教授就像秤砣般沉入了水底。
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上下已经被汗水浸湿透了。
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水面,我的心里甚是难过。我感觉就像是自己亲手杀死了自己敬爱的导师,心中充满了负罪感。在难过的同时,我想到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叶教授已经感染了尸毒,那爷爷和古枚笛呢?他们在哪里?他们会不会也感染上尸毒了呢?如果爷爷或者古枚笛尸变之后朝我扑过来,我……我真的能狠下心干掉他们吗?
我的心里乱糟糟的,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棺椁里面,这一看,我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棺椁里的那具西夏古尸竟然不见了,而此时躺在棺椁里面的人居然……居然是……古枚笛!
天呐!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用双手死死地抓扯着头发,感觉自己的脑袋都快要爆掉了。
古枚笛紧闭着双眼,穿着一袭大红长袍,安祥地躺在阴木棺材里面。
我的心疯狂地战栗着,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混沌无比的漩涡,这里的一切都让我感到恐惧和无奈,我在漩涡里面拼命挣扎着,神经和意志都在一点一点的被消磨掉。我想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崩溃的。
看着棺材里紧闭双眼的古枚笛,她的一颦一笑还回荡在我的脑海中。虽然我努力欺骗自己古枚笛只是熟睡了过去,但是我的内心深处却又清楚地知道,她永远也不可能再醒过来了。
这个我曾深爱的人儿呀,一转眼的工夫就与我阴阳相隔,我忍不住趴在棺椁边缘,放声大哭起来。眼泪就跟断线的珠子似的,一点一滴地砸落在古枚笛的脸上。
就在我哭得死去活来的时候,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看见古枚笛的脸庞上面竟然出现了横七竖八的裂痕,缕缕血丝从裂痕里面溢了出来,然后她的脸庞就像镜子一样,一块一块地碎裂开来。很快地,我的面前只剩下一张血肉模糊、没有人皮的脸庞。
“啊——”我大叫一声,无比惊恐地爬了起来。
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精神折磨,我要离开这里!
我啪地一下合上棺材盖,刚刚转身就看见爷爷站在我身后。
我惊讶地看着爷爷,他是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的?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察觉?
我正想开口跟爷爷说话,忽见爷爷的脸上闪过一抹诡异的笑意。
我的心中咯噔一下,不等我回过神来,爷爷突然从身后抽出了那支老猎枪,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抵住我的眉心。我的冷汗哗啦啦地就往下掉,我哭着叫喊道:“爷爷!你看清楚呀!我是拓跋孤!我是你的孙子……”
话音未落,我的耳畔响起砰地枪声,我看见自己向后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跌入了冰冷的水潭中。我在水里一直下沉,一直下沉,一直沉入了那个看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第三十四章 劫后余生
“拓跋孤!快醒醒!拓跋孤,你怎么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便看见了古枚笛。百度搜索她正疑惑地看着我,脸上微微透露出一丝焦急的神色。
我忽然想起了那张碎裂的脸庞,惊恐地向后退了半米:“妖怪,你不要过来!”
古枚笛瞪大眼睛:“妖怪?谁是妖怪?我看你小子睡昏头了吧?”
啊?睡昏头了?
我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爷爷和叶教授也在不远处看着我。
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的乖乖,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我做的噩梦吗?
我伸手掐了掐古枚笛的脸蛋,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还好!没有掉皮!”
古枚笛的眼中杀气翻滚:“拓跋孤,你做什么?”
我忽然傻傻地笑了起来:“呵呵!没事儿!没事儿!”
古枚笛迷惑不解地看着我:“惨了惨了,你小子八成是疯掉了!”
我激动地将古枚笛搂在怀里:“我没疯!我没疯!哈哈!感谢老天爷,我还活着!哈哈哈!我还活着!”
我的大胆举动吓坏了古枚笛,古枚笛手足无措地靠在我的怀里,一张脸羞得通红。她咬着我的耳朵低语道:“快放开我,你这家伙吃错药了吧,爷爷和叶教授都在后面看着呢!”
我压根就没听清楚古枚笛在说些什么,我紧紧地搂着她,就像搂着全世界,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之情。
“咳咳!”叶教授来到我们身旁,故意咳嗽两声:“两位,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古枚笛从我的怀里挣脱出来,那张脸红的就像熟透了的番茄。
我有些尴尬地冲她笑了笑,然后抬头望着叶教授。
叶教授说:“养好精神了吗?我们准备开船了!”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甩了甩昏胀的脑袋:“我随时都在等待着离开这个鬼地方!”
水面上静悄悄的,平静的就像是一面大镜子。
马达的轰鸣声打破了这里的宁静,铁皮船突突突地推开波浪,加大马力往溶洞外面驶去。
终于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回头看了看那座白森森的鱼骨庙,心中感慨万千。想要说点什么,好像又说不出来,只是安静地坐在甲板上发呆。
突然,船头前面传来砰地一声闷响,船身微微一震,好像是撞上什么东西了。
我从发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爷爷减缓了船速,从驾驶舱探出头来叫我,让我去看看是不是撞着什么东西了,船身有没有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