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鹿特丹
“你的脚,没事了吗?我看到后门贴的运动会报名表有你的名字,”郁楚眼神飘过来,董朝铭反射性的把脚收起,“还是长跑?”
董朝铭拧瓶盖的动作滞住,心里把体委来回骂了叁遍,他前两年报名怎么不知道还有公示这一出?他尴尬地笑,
“班里男生少我顶一下名,跑两步就下了。”
郁楚点点头,
“那还有四百米接力、跳远和一百米,都是挂名?”
他装半残连打球都不去,他本来想装到运动会,来个循序渐进地康复,哪知就这么一会儿提前到食堂的功夫他就掉皮了,董朝铭真是没话说,早晚和郁楚一起上下学的机会彻底没戏。
“错了。我右脚其实不严...”
郁楚打断他,
“左脚。”
死得更彻底了。
董朝铭莫名觉得脚踝发烫,他在郁楚面前的社会性死亡就没有停止过,尴尬犹如乌鸦喝水,被一颗颗投进的石子挤满瓶子,水面就要溢出瓶口。
他老实低头,
“真错了。”
郁楚不知道怎么表达她的无语,她郁闷地当着董朝铭的面塞了一口红艳酱汁的鱿鱼,嘴里爆炸的口感又痛又热,算是解了复杂心绪。上一秒还管得极宽的董朝铭没了立场,眼巴巴瞅着郁楚辣得红红的嘴唇,喃喃,
“郁楚...”
郁楚他个头。
“董朝铭,你真的是傻子吧?”
...
距离第一次月考还有两周,似乎上了高叁之后时间就以每一次考试做一个单位,周考月考期中期末,小到每天的测试,学生们只有交卷的那一刻才会清醒地意识到时间的推移。
董朝铭一步两个台阶跨上楼,灵活穿过走廊里匆匆回教室乱哄哄的人群,他被政治老师发配去干苦力刚回来,要把手里捧的书搬进班级。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四个人静静坐在座位上做题,董朝铭把黄色封皮的书搁在他桌上,打算体育课回来再发,摘了手表就要走,忽然看到讲台前端正坐着的那个身影。踌躇了一下,董朝铭咬咬牙还是绕道前门趴过去,压低了声音,
“郁楚,要迟到了还不走吗?一起?”
沉迷数学的郁楚摇摇头,她根本没想去。
亚城的体育选修挺人性化,全部自选,水的不水的,传统的新奇的都有,一群在最爱新鲜的年龄的少年人唯有这种自由能让他们发泄一下刻板轨迹的痛苦,郁楚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选了不用什么技巧,只要期末露个脸就结束的水课,何况她是亚城重点培养的苗子,体育老师甚至连她出不出席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人要求她出勤,除了眼前这个人。郁楚很烦躁,她只想做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