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宝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空气混浊甚至还有尿骚味,耳边还传来抽抽搭搭的声音。
卢小宝郁闷,没想到他这么快就中招,他当时故意松开庄重的手,结果一下子就被迷倒什么都不知道了,害得他连撒豆子的时间都没有。不过也好,这些糖豆正好给他当零嘴,现在有些饿了呢。
身上绑着绳子,嘴上也塞了东西,还好这些人以为一群孩子惹不起什么风浪,绑得并不是很严实。卢小宝深深吸了一口气,手猛的用力往两边扯,‘啪’的一声,绳子被蹦断了。
卢小宝将嘴里的东西扯了出去,狠狠的吐了几口唾沫,心中鄙夷,早两年前一般的绳子就捆不住他了。
卢小宝摸了摸身上,眼睛眯成一条线,表叔给他的东西还在!卢小宝竖起耳朵,并未听到外面有何动静,便是小声道:“我这是在哪啊?我想回家。”
这话一落,身边的抽泣声越大了,只是呜呜呜的,还有挪动的声音。
卢小宝未在犹豫,把庄重给他的东西拿出来,按了一下,顿时整个屋子都亮堂起来。只见屋子里有二三十个一群六七岁到两三岁不等的孩童,全都被绑着塞住了嘴。大部分人还未清醒,而发出抽泣声的小男孩就在距离他不远地方。一脸惊诧的望着他手里的东西,闹不明白为何会这么亮堂,都忘记了哭泣。
卢小宝走到小孩身边,道:“我帮你解开,你不要叫。”
小男孩大约五岁左右,猛的点点头,卢小宝这才将他嘴里的布抽走。未曾想小男孩竟是哭得越发厉害,眼泪一颗颗往下掉,偏又不敢发出声,那叫个委屈。小男孩本就长得白白净净的十分漂亮,若非身上穿着卢小宝还以为是个小姑娘。
卢小宝瞧不得这样,“有什么好哭的,有我在必是能逃出去。我爹肯定会来救我的。”
小男孩抽抽噎噎,“真,真的吗?”
卢小宝拍拍胸脯,“当然!我爹又高又壮可厉害了,他还是杀过好多好多坏人的将军呢。”
小男孩这才破涕而笑,可没一会小脸又垮了下来,“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本想给母亲祈福,哪晓得会被坏人抓了。我真是没用,父亲肯定更不喜欢我了。”
卢小宝觉得莫名其妙,“你偷偷跑出来是不对,可你也不想被坏人抓,你父亲怎么会因为这个讨厌你?”
小男孩撅着米分嘟嘟的小嘴,“我父亲说我男生女相以后也是女子的命。”
卢小宝不乐意了,“女子命怎么了,我娘还有我伯母们个个巾帼不让胡须!”
小男孩抿嘴笑了起来,“是不让须眉。”
卢小宝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叫卢小宝,我爹是卢峰是个大将军,你呢?”
“我叫玉子安,是鸿胪寺少卿玉明的儿子。”
卢小宝不知鸿胪寺是干嘛的,不过却知道少卿官位不算低,怪不得玉子安穿着富贵,长得唇红齿白的。
“我今年八岁,你呢。”
“我也八岁了,三月生的。”
卢小宝瞪圆眼,“你竟是比我还大,我是十一月生的,可怎么比我长得还显小啊?我以为你最多才五岁。”
玉子安有些委屈,“我自小身子骨不好。”
“那你怎么从家里跑出来的?”卢小宝好奇,他试过无数次,可每次都失败了。
“是我求了身边的一个丫鬟,她带我出来的。”玉子安说到这个更加担忧了,“春梅姐姐只怕吓坏了,希望她别为了我而受责罚。”
卢小宝越发觉得怪异,一个丫鬟也能带府里少爷出来,这府里管得也忒乱了,这在他们家是不可能的事。
有个人说话,玉子安也没有方才那么惧怕,已经不再瑟瑟发抖。
“你怎么醒来这么早?”卢小宝问道,其他孩子被迷晕现在都没醒呢,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兴许是我从小吃药,所以迷药也迷不了多久。”玉子安好奇的盯着卢小宝手中的发光之物,“这是何物?为何这么亮,好似比夜明珠还亮不少。”
卢小宝得意显摆,很大方的递给玉子安,“这是我表叔暂时借给我的,他说这东西天下独此一件,不可轻易示人,因担心我才拿出来的。”
玉子安一脸稀奇,按着上面的开关,更是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里应是平民家的地窖。”玉子安用电筒四处照着,最后得此结论。
“你怎么知道?”
玉子安眼底闪过一抹黯然,“我以前曾被关在里面。”
卢小宝瞪大眼,“啊?为什么?”
玉子安却不欲回答,只道:“我们还是想办法怎么出去,哪怕能传递消息也好。”
不知过了多久,上面传来叮叮咚咚的声响,两人赶忙将电筒关掉,躺在角落里装睡。
卢八郎拿着庄重的画命人去找上头的人,因为丢了卢峰的儿子,府尹是牟足了劲。没多久衙门就传来消息,没一会就摸到了那妇人家中。这妇人的男人是倒夜香的,每天天未亮就会将收集好的粪便运至城外。
庄重一听心中更是可疑,“城门守卫可会查粪桶?”
卢八郎大悟,“对啊,人人都嫌那玩意臭,就算查也不会查得很仔细,若弄个夹层根本瞧不出来,很容易就将孩子们运了出去!”
卢八郎直接领着一群人闯入那妇人家中,那妇人以及他的丈夫皆一脸惊恐。
妇人颤声道:“这是作何,为何大白天私闯民宅。”
妇人今日穿着与昨日截然不同,轻薄了不少。
捕头冷哼,“昨日花灯会丢失数名孩童,我们奉命搜查各家各户。”
妇人和那汉子不敢言语,默默的站在一旁等候。
一群人将屋里屋外搜了个遍,却什么也没寻到。庄重眉头紧皱,到底拐子不是这家人,还是另藏在其他地方?
卢八郎问道:“这房子可有地窖?”
那妇人连忙道:“有,在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