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一,一支风尘仆仆的军队赶到了甘州城,领军的人是西征军统帅满桂,这立刻引发了城里官员和百姓的注意。
满桂这些年来先后与瓦剌人与叶尔羌人交战,战功赫赫,故而在陕西行都司有着很高的威望。
这次满桂从敦煌城赶来自然是因为受到了李宏宇的传召,自从西征以来两人已经有差不多六年未见,满桂被西北的风沙一吹皮肤比以前更黑,而且面相看上去老了十多岁。
李宏宇亲自设宴给满桂接风洗尘,古山等人作陪,他知道满桂这些年在西北可吃了不少苦,为西征军在西域站稳脚跟居功至伟。
当然了,满桂在李宏宇面前自然不敢居功,如果没有李宏宇当西征军的坚实后盾的话,西征军不可能有现在这番成就。
“大人,听闻建奴现在在辽东行事猖狂,卑职以及手下对此是义愤填膺,不知大人何时调我们去辽东参战。”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已经有几分醉意的满桂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由得拍着胸脯向李宏宇说道,“大人,卑职向您保证,不出三年绝对把建奴赶出辽东。”
满桂这并不是夸海口,现在西征军的兵力已经达到了四万人,是最开始时的两倍,都是经过战火洗礼和考验的百战精兵,一旦与后金交战那么后金兵占不到半点儿便宜。
而且,西征军要是到辽东参战的话,那么李宏宇肯定会大力支持,有李宏宇出人出钱出力,满桂只需要打仗就行,还有什么可担忧的。
按照满桂的打法以及西征军的凶悍,他相信三年后后金绝对会元气大伤,届时不得不撤离辽东。
“满桂将军,建奴如今羽翼已丰,要想将其击溃必须有十万西征军,否则难以获胜。”
李宏宇闻言微微一笑,他知道满桂是想跟后金交战,毕竟后金才是大明的头号敌人,不过事情哪里有满桂想的那样简单。
现在的后金已经不是六年前,军力、财力、人力和物力都有了飞速的提升,八旗兵加上投降后金的汉军以及蒙古军队,兵力已经超过了十万,满桂的四万西征军虽然能征善战可一旦与之交战势必会被消耗殆尽。
后金里的女真兵和蒙古兵自不必说,作战勇武,就连投降的汉军也跟打了鸡血一样在战场上悍不惧死,故而要想灭了后金谈何容易。
再者说了,满桂的四万西征军现在也无法离开西域,现在西征军与叶尔羌人正处于对峙的关键时期,如果不击败叶尔羌人的话西征军就无法从西域抽身。
至于外喀尔喀的蒙古人,他们现与瓦剌人的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自然也无法抽身帮西征军攻打后金。
“既然大人说需要十万西征军,那么卑职现在就老老实实在西域待着,等平定了西域的麻烦,卑职随时听调前去辽东!”
满桂闻言连连点着头,笑着向李宏宇端起了面前的酒杯,“大人,卑职敬您一个,您来了西域后卑职晚上就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古山和赵海、王二虎不由得对视了一眼,三人看得出来满桂虽然贵为西征军统帅但对李宏宇敬畏有加,丝毫不敢越雷池一步。
李宏宇笑了笑,端起酒杯与满桂虚空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第二天上午,古山在陕西行都司衙门的议事大堂里召集了从各地赶来的卫指挥使和守御千户所千户,向其通报了张耀祥和韩指挥使的斑斑劣迹和恶行。
这使得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紧张起来,说实话张耀祥和韩指挥使的行为只不过大明都司和行都司现状的一个真实写照罢了,这些指挥使和千户与两人不过彼此彼此罢了,如果古山真的追查下去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本官对此是深感痛心,没想到甘州右卫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将不知兵,兵不能战,众军户食不果腹,实在是触目惊心!”
古山环视了一眼现场那些心中忐忑的指挥使和千户,神情冷峻地喝道,“本官想问问诸位,一旦战事爆发,诸位拿什么与之作战,恐怕届时连家园都守不住!”
众指挥使和千户闻言顿时低下了头,他们知道古山说的是实情,各地卫所兵员缺额严重以及训练松懈、士气低落是不争的事实,辩无可辩。
不过,对古山所说的这番话他们心里倒有些不以为然,大明乃堂堂的天朝上国,西域诸国没有能与其抗衡者,连嘉峪关都过不来,而瓦剌人也不过只是小打小闹地袭扰,劫掠一番就会离开,他们可以高枕无忧。
“诸位,西征军在西域作战,咱们陕西行都司就是他们的大后方,随着战事的进展西征军的战线会越来越长,咱们陕西行都司的作用也就越来越重要。”
古山自然清楚那些指挥使和千户的心理,他的眉头皱了皱后宏声说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皇上登基后已经往西征军派遣了监军,监军大人对咱们陕西行都司非常不满,故而已经向朝廷上奏,准备整顿咱们陕西行都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