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李太保开口了,那么本宫就等着好消息。”朱徽媞闻言嫣然一笑,能让大明的太保惦记上,这张家你也算倒了八辈子大霉。
“对了公主,您怎么来了甘州?皇上知道此事吗?”李宏宇并不关心张家,张家虽然是黑山镇的土霸王但在他的面前不值得一提,他现在更想知道朱徽媞是不是偷跑过来的。
“我给皇兄和母后留了书信,说要来见识一下西域的风光民情,皇兄自然知晓此事。”朱徽媞闻言狡黠地忽闪了一下明亮的双眸,笑盈盈地回道。
李宏宇闻言心中顿时就是一声苦笑,朱徽媞果然是瞒着崇祯皇帝偷跑来的,这可令他感到有些头疼。
他自然知道朱徽媞不辞辛苦来西北是想见他,可朱徽媞是堂堂的大明公主岂能离开京城身临险境,毕竟西北并不像京城那样是太平之地,天知道何时就会爆发武装冲突。
“公主、太保,黑山镇士绅张耀祥张员外前来拜见。”
李宏宇正琢磨着如何向崇祯皇帝交待朱徽媞的事情时,一名骑兵快步前来禀报,这个张耀祥就是张二公子的爹,黑山镇大名鼎鼎的张老爷。
张耀祥一直在关注着客栈事态的进展,猛然间听说从京城来的禁军骑兵把客栈围了起来,并控制了张管家和杨百户等人,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知道张二公子这回撞上了铁板,因此不敢怠慢,连忙赶来打探消息。
别看张耀祥在黑山镇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他非常清楚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是他招惹不起的,而这回张二公子遇到的很显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来的正好,也省得本官派人去抓他。”
李宏宇岂会见张耀祥,冷笑了一声后沉声吩咐牛磊,“把他抓起来,另外派人抄了他的家,其平日里为非作歹也就罢了,竟然纵子冲撞公主,实在是罪无可恕!”
牛磊闻言向李宏宇一躬身,抬步快步离开,按照李宏宇的吩咐去布置抄家事宜。
“李太保,这是不是有些不妥?”朱徽媞毕竟还是个少女见状不由得开口问道,觉得李宏宇下手有些重了,毕竟得罪她的是张二公子她不想过多地牵连别人。
“公主,陕西行都司是西征大军征战西域的大后方,可如今有着十万兵力的陕西行都司才有一半的兵力,刨去老弱病残能得四成可用之兵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李宏宇知道朱徽媞的担忧,于是沉吟了一下后正色说道,“西北形势复杂,历来是皇家用兵之地,可如今陕西行都司令本官是倍感失望,故而本官要借着此事来整顿陕西行都司,使得其成为西征军的坚实后方!”
“公主放心,本官不会牵连无辜,张家的人如果没罪的话本官会予以释放。”说着,李宏宇向朱徽媞一躬身,开口安慰道。
“原来如此!”朱徽媞这才明白李宏宇的用意,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李宏宇的目标是陕西行都司。
显而易见,张家在黑山镇为非作歹肯定与地方卫所衙门的放纵有关,大明的都司和行都司不仅官军务还管当地的民事,肯定与张家暗中勾结,给张家撑腰。
因此,只要李宏宇想查,那么地方卫所衙门,尤其是甘州右卫的那些龌龊事肯定会大白于天下,届时李宏宇就能对陕西行都司下手了。
在李宏宇看来,大明各地都司和行都司现在已经到了彻底整顿的地步了,不过此事牵扯太大,就算天启皇帝在世的时候他有心如此也不会被御准。
因为如此一来势必使得大明的军务事宜陷入一段动荡时期,这可不是皇帝们所愿意看见的,尤其是现在,大明内有乱民造反,外有后金虎视眈眈,军队可千万乱不得。
李宏宇的想法则正好相反,与其把这件事情拖下去使得各地明军战斗力羸弱,将来难堪大任,不如趁着大明局势依旧安稳之际痛下决心来改革明军,否则事情越拖越糟糕。
随着天启皇帝的驾崩,改革大明卫所军队在李宏宇看来成为了一个奢望,因为年少的崇祯皇帝根本就无法应对此事带来的一系列连锁反应,使得朝局变得越来越糟糕。
不过,李宏宇可以对陕西行都司来下手,毕竟陕西行都司是西征大军的后方,又位于大明偏远之地,李宏宇既有充足的理由来整顿陕西行都司,同时也不会引发朝堂上大的反弹。
当然了,李宏宇虽然贵为大明的太保可也没有要改动屯兵制的意思,那样的话势必在朝堂掀起轩然大波,但他又变通的法子。
大明的地方卫所之所以会逐渐糜烂,是因为卫所衙门的权力太大,不仅是军事管理衙门而且还是民务管理机构,这就使得那些卫所衙门的武官为所欲为。
故而李宏宇准备消减卫所衙门的压力,只给其军事管理的权力,至于民务管理则交给陕西行都司统一调配。
换句话而言,陕西行都司衙门各卫所所属的军户将不再由各地卫所管理,而是交给陕西行都司衙门派遣到各卫所的武官。
这样一来那些卫所的武官就不能对军户盘剥和压榨,而这是各地卫所的最大的一个矛盾,军户们正是被各级军官盘剥才逃亡和消极训练,以至于战斗力越来越羸弱。
此次张家二公子的事情给了李宏宇一个对陕西行都司动手的绝佳理由,只要他顺势查出陕西行都司所属各地卫所那些见不得人的龌龊事,那么就可以堂而皇之对其进行整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