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使得沿途的人们纷纷指着那些骑士交头接耳地议论着,暗自猜测着这些飞扬跋扈的骑士的身份,要知道这里可是省城并不是那些山高皇帝远的穷乡僻壤,况且临近乡试街上多出了许多巡逻的差役和士兵,如果惊扰了地方可是要被官府问罪的。
那些骑士在武昌卫大门前停了下来,翻身下马后围聚在了马车的周围,小白脸和粗壮公子哥一前一后从马车上跳下来,在众人的簇拥下浩浩荡荡地向院门行去。
“卫所衙门重地,外人勿进!”见那些骑士的腰上挂着腰刀,守在门前的士兵们有些慌乱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在一名什长的率领下迎了上去,那名什长一横身拦住了小白脸和粗壮公子哥的去路。
“让开!”一名骑士走上前把手里一个铜牌向那名什长一晃,面无表情地喝道。
“快,闪开。”什长看清了铜牌上的内容后大吃了一惊,连忙躬身让开了道路,伸手拨开了跟在后面的门卒,神色显得异常恭敬。
“告诉我,被你们抓来的襄阳府案首在哪里?”小白脸经过什长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神情冷峻地问道。
“大……大牢。”那名什长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小白脸会问李宏宇的事情,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
“带路!”小白脸闻言双目寒光一闪,冷冰冰地说道。
“遵命。”那名什长自然不敢违抗,一躬身后快步在前面领路,带着小白脸一行人直奔大牢。
“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向大人禀报。”等他们走后,门卒中的伍长吩咐了其余人一声,小跑着向刘易禀报去了。
“你可要挺住了,千万别让我白来一趟!”前去大牢的路上,小白脸柳眉紧蹙,忧心忡忡地暗自祈祷着,她希望李宏宇现在还活着,可不想见到李宏宇冰冷的尸体。
刑房里,中年狱卒神色惊讶地望着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的李宏宇,额头上渗出了大颗大颗的汗珠,这意味着李宏宇现在越来越虚弱。
当他往李宏宇的脸上贴第二张桑皮纸的时候,李宏宇由于窒息而下意识地开始扭动身体进行挣扎,想要拿掉脸上的桑皮纸,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的身体被躺椅旁的大汉死死地按住。
此时此刻,李宏宇的脸上已经贴了六张桑皮纸,按照常理的话五张桑皮纸李宏宇就已经死了才对,可现在都已经六张了他还在微弱地挣扎,顽强的生命力着实令中年狱卒感到惊讶。
“怎么还没死!”望了一眼依然在那里挣扎的李宏宇,马千户面色铁青地问向了中年狱卒,眼神显得有些慌乱,他也是第一次见到像李宏宇生命力这样顽强的人。
“小的再加一张。”中年狱卒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向立在身旁的那名往李宏宇脸上放桑皮纸的大汉点了点头。
那个大汉喉结一动咕嘟一声咽下一大口口水,拿起第七张桑皮纸盖在了李宏宇的脸上,他此时的心情非常紧张,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都这个时候了李宏宇还没死,这使得事情变得有些诡异。
中年狱卒含了一口酒,俯身喷在了李宏宇的脸上,使得李宏宇脸上的桑皮纸包裹得更加紧密,令他的窒息感更加强烈。
实际上,李宏宇现在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窒息感是否更加强烈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大的意义,他现在满脑子想的是如何才能吸上一口新鲜的空气,胸腔里犹如一团火一样在燃烧,只有清新的空气才能剿灭那团越来越旺盛的火焰。
逐渐,李宏宇感觉眼前陷入了一盘黑暗,神智变得模糊了起来,手脚不再挣扎跟着归于了平静。
见此情形,中年狱卒上前翻开李宏宇的眼皮看了一下,然后挥了挥手,示意按着李宏宇的大汉可以松手了,根据他的经验李宏宇已经窒息而亡。
马千户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虽然心中颇为忐忑但无论如何李宏宇已经死了,他可以向刘易和张泉交差,至于以后事情会不会像李宏宇说的那样糟糕只有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李宏宇不会一语成谶,否则他可就要遇上大麻烦了。
“告诉大人,姓李的已死……”砰一声,不等马千户喘口气儿,刑房的门被人猛然踹开了,他以为是刘易再度派人前来催问,于是边转身边说道。
等看清了从门外蜂拥而进的人后,马千户的声音嘎然而止,脸上流露出无比震惊的真色,进来的这些人并不是卫所的士兵,而是一些看上去训练有素的佩刀人员。
“李宏宇!”
小白脸进来后一眼就看见了脸上贴着桑皮纸、一动不动躺在躺椅上的李宏宇,脸色刹那间变得苍白,随即刷一下抽出身旁一名大汉腰上的腰刀,怒气冲冲地就奔向了神色愕然的马千户。
很显然,刑房里的人中身穿千户军服的马千户官衔级别最高,无疑是现场下令杀害李宏宇的主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