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季泊谦看不看重她都与自己再无关系,他妈妈的态度注定了她和季泊谦不会有更深的交集。
从小就听妈妈向爸爸抱怨在婆家受冷遇,她太明白不被丈夫的父母看重有多么委屈。
奶奶从不曾当面训斥妈妈,只是不断用刻意漠视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她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妈妈摇摇晃晃地进门,说自己高烧一夜未退,奶奶听到后,半句关心都没有,只让刚刚怀孕的侄女离妈妈远一些,小心染上风寒。
妈妈事后和爸爸哭闹,爸爸却只说了一句“避讳孕妇有什么错,别总和我唠叨这种小事”。
而自己呢,除了嘲讽妈妈明明过得不如意,却舍不下蒋太太的名头不肯离婚之外,似乎从没有真正的关心过她的世界。
这么想来,既然从没亲近过妈妈,又有什么资格抱怨她不够爱自己。
这一刻,蒋少瑄前所未有地心疼自己的母亲,主动打了通电话过去,说今晚回家住。
一进门,李韦婷看出她灰败的脸色,哼了一声,问:“在外头受了谁的气吧?不然也想不起来回家。我给你炖了燕窝,别磨磨蹭蹭地,赶紧趁热吃。”
一碗燕窝还未吃完,季泊谦就打了电话进来。
季泊谦没好气地说:“你是不是还跟程北在一起呢?”
“嗯。”
“骗谁呢,我刚刚和他通过电话,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没等蒋少瑄说话,季泊谦又说:“你哪儿,我这就过去,有话和你说。”
☆、第25章
季泊谦在深秋的寒风冷雨中等了快半个钟头,蒋少瑄才慢慢吞吞地挪下楼。
前一天刚刚降温,他却只穿了件短夹克,立在白色的车前,身材显得格外修长。
从酒店出来后,仅仅在抹胸短裙外罩了件薄绒大衣的蒋少瑄光着腿走了太久,泡过澡后仍旧一阵阵发冷,下楼前便裹上了最厚的羽绒服,穿上了雪地靴。
季泊谦见状毫不意外:“冻出病了吧?”
蒋少瑄抽了抽发红的鼻子,坚决不肯承认:“我本来就感冒。”
“为了让程北夸一句漂亮,冻出病来也值?”
“女为悦己者容。”
听到这话,季泊谦反倒笑了:“那你怎么不和他出去约会?”
蒋少瑄不晓得程北同他说过什么,只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上车吧。”
蒋少瑄却不肯动:“有什么不能在这儿说?”
“在这儿说也行,只要你不介意被李阿姨围观。”
蒋少瑄回头看去,二楼客厅的窗帘一阵晃动。
她冲着窗户干咳了一声,立刻开门上车。
季泊谦将车开到了一家面馆,没问蒋少瑄的意见,就要了两碗羊肉面。
“我不爱吃羊肉。”
“没膻味的。”
羊肉面很快端了上来,雪白的汤汁十分浓厚,蒋少瑄喝了一小口,果然没有异味儿。
李女士为了保持身材,家中长年不备晚餐,腹中只有一小碗燕窝的蒋少瑄本就饥肠辘辘,这面又实在好吃,十分钟不到她就连面加汤一齐吃光了。
汤里放了很多姜,吃完便出了一身汗,擤过鼻涕后,她的鼻子终于通畅了一点。
季泊谦只吃了一小半,见蒋少瑄望向自己,问:“要吗?”
四十四公斤的蒋少瑄食量却比一般人更大,听到这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季泊谦将自己碗中的面分了一半给她,蒋少瑄拉过碗来吃了一半才觉得不妥,想到七岁时的经历,又感到释然。
一起淋过雨挨过饿的人,原本就可以随意一点。
吃完面,尚未觉得太饱的蒋少瑄又要了二十串巨辣的串串香,哼哧哼哧地吃完,胃才真正的充实了起来。
等待找零的工夫,她一边用手上下扇被辣肿了的嘴巴,一边问:“你要跟我说什么?”
季泊谦要了瓶冰矿泉水,递给蒋少瑄示意她敷嘴巴。
痛苦中的蒋少瑄立刻接过矿泉水按在嘴巴上,季泊谦见状笑出了声,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穿衣镜,示意蒋少瑄照一照:“本来准备的话,现在说不太应景。”
蒋少瑄转头望向镜子,镜中的自己不但嘴巴肿成了香肠、鼻子红通通,没来及打理的半长不短的头发更是凌乱,屋内太热,她早就拉开了大红羽绒服的拉链,露出了皱巴巴的紫色真丝睡衣……红配紫,不如死,此刻的她的确很想死一死。
然而内心再窘,嘴也必须硬:“我现在怎么啦?你准备了什么,还需要烟花特效才能说吗?谁知道你会把我带到这里!”
季泊谦俯身贴近她的耳朵,低声说:“听到我向一个如此邋遢的女人说喜欢,别人一定误会我脑子有毛病。”
“喜欢什么呀?你脑子本来就有毛病!”
蒋少瑄的声音不算小,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季泊谦板起脸看她,眼神却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