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他和张绍鸿在张萌醒来之前,已经激烈讨论了很久,这才给出了这样一个版本的翻译。
张萌想了一下,就觉得陈瘸子的这句话漏洞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这是一种病毒的话,那么在大伯他们身上为何没有生效,一直要等到下一代的人,这病毒才会发作?而且,大伯他们这些年来好像也没有什么意外,手上更没有鬼脉……”
“你猜测的不错,这也是这些年来一直令我困惑的地方。或者这病毒是传染发作,又或者真是一种诅咒,反正一切只是猜测。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这种东西,只会在张家人的血脉中传染!”张绍鸿苦笑着说道。
“大伯,没事的,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一次我们已经尽了全力,没有找到破解的办法也是天意!”
张萌轻轻说道,张绍鸿此刻已经是面色枯槁,如果再不赶紧治疗的话,恐怕真来不及了。
“我没事。”
张绍鸿嘴唇动了几下,好像是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反复几次之后,他才缓缓吐出了这三个字。
此刻他的容颜,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好几岁,眼神里弥漫着一种叫做绝望的东西。
“军哥,带上阿萌,还有瘸子,胖子先走。我要留下来,看看这妖龛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张绍鸿闭上眼睛沉吟了许久,终于做出了决定。
“不行!”
“不行!”
张萌马上出口,另一个出声的居然是军哥,军哥此刻满脸凝重,他缓缓说道。
“鸿爷,这妖龛最好不要打开……”
张萌吃了一惊,他知道军哥这种常年生活在死亡边缘的人,对于危险有一种特殊的第六感。连军哥都这么说,这妖龛里绝对藏着什么恐怖的存在!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赶紧向张绍鸿问道:“大伯,你们那时候不是把这妖龛给打开了吗?怎么没看到里面的东西。”
这话一出,军哥他们也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如果这妖龛在十几年前就被打开了,那现在怎么又完好无损的立在这里。莫非这些年,又有人进来了不成?
“谁说我们那时候把妖龛给打开了?”
张绍鸿一脸疑惑的问道。
“是父亲说的,不对,父亲好像也没说。”
张萌也有些糊涂,张绍业离开好多年来,这些年来,他不止一次做过那个梦,每一个梦都不一样。他现在反而有点糊涂,甚至忘记了父亲当年说的那个故事,本来应该是哪一个版本。
也许,那仅仅是自己所做的一个梦而已。
“我们那时候……”
张绍鸿轻轻说了几句,然后就缄口不言。
张萌心里痒痒的,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大伯还在吊人胃口。
张绍鸿说的话有些断断续续:“这妖龛,给我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阿萌,从明天起你就是张家的下一任接班人了!”
“记得出去之后,不要再继续追寻这个秘密了。鬼脉能解就解,不能解就作罢,回家之后打理好家族的产业,领养个儿子也可以。要知道,我们张家所承载的,从来都不止是血脉,还有一种精神,一种信仰,老的树叶凋谢腐烂,会化成养料,让新叶继续发芽。千万不要忘了!”
张绍鸿这几句话是用力说出来的,他说完就剧烈地咳嗽起来,嘴角涌出了一串串的血色泡沫,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大伯,你想干嘛?”
张萌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张绍鸿这番话,看着是告诫,但其实就是在交代后事了。
张萌眼睛血红,他死死地盯着张绍鸿,他打定了主意,无论如何也要把张绍鸿带回去,哪怕是抬也要让他就范!
“快走,我要确认一个答案,军哥,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
“鸿爷!”
军哥眯着眼睛叫道。他眼里闪烁着不敢置信的神色,张绍鸿究竟是如何打算的?难不成他真抱了必死的决心了?
“给我,阿萌就交给你了,都交给你了。”
张绍鸿的声音很恬淡,完全不像是一个受重伤的人说出来的,反而像是一个看破红尘的老僧,兵解成仙的道士。
军哥惨然一笑:“我这辈子,敬重的就一个半人,一个是我大哥和尚,他给了我一切。还有半个人就是鸿爷你,你们都走了,留下我有什么意思?”
说到这,他那冷酷的墨镜下,竟然流出了一滴眼泪。
“军哥,保重!我要确认一个答案,你快走!直走第三个岔口右拐,一直朝前……”
张绍鸿大声吼道。
他的声音很是急促,突然转身迈向那石台,一步一顿,朝着那妖龛的顶部走过去,好像那是一个火坑一般,可无论如何他都要去!
张绍鸿每走一步,就要停顿一下,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倒下来。
“大伯!”
张萌嘶吼一声,就要冲过去,不过却被一只强有力的胳膊紧紧搂住,一个低沉的声音轻轻说道。
“别过去,那危险……”
“放开我,军哥!”张萌犹如一只暴怒的牛犊子,使劲挣扎着,不过他那缺斤少两的,哪里能拗的过军哥?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你自甘堕落。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被你付之一炬,就是想来确认一个答案!好啊,张绍鸿,你很好!”
陈瘸子冷冷笑道,那笑容包含着说不出的疯狂,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