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镇上的人都沉睡之时,镇长家的大宅正堂的门无声而开。
晋安王走出了房门,这正院不算大,院子外有四个王府侍卫值守着,小伙子们正警觉地把守着四个角落严防死守,倒是都精神抖擞。
晋安王唇角露出个赞许的笑间,手上捏了法诀,身形一晃,便在昏暗的院中没了踪影。
不过几息时间,晋安王已是出了镇子,直接向天柱山的最深处疾行而去。
夜里无人,晋安王也不用顾忌被凡人所察,直接御剑而行,速度疾似流星。
他审问过那狼妖,据狼妖供述,那个法力强大的黑袍女子就出没入这一带……等等!
那个在前方山道上纵跃若飞的身影,看着有点眼熟!
晋安王运起目力在昏暗中细看,居然发现那是个女子身形,一身王府侍卫服!正仿佛火烧眉毛一般地往前赶路,那身手迅速利落得紧,光看速度,在王府侍卫中那是顶尖的好手!
王府的侍卫,又怎么会深夜出现在此?
虽然没瞧见正脸,可晋安王这回带来的卫队里,也就只有两名女侍卫。
一名三十来岁的孙侍卫,还有就是赵文广那个女儿了。
孙侍卫身材高大健壮,而这个身影明显的要略低些,那么就是赵荟娘?
可赵荟娘的身手实在并不怎么样,就是加上这小半年在侍卫队里的训练,也才勉强算得三流而已,怎么可能似这般翻山越岭,如履平地?更何况是眼下这无月无星的昏暗夜里?
那疾行中的身影自然不知道已有目光在盯住了自己,仍然不知疲倦,双腿交替,几乎脚不点地,翻越一座高山,也不过只用上一柱香的工夫……
女侍卫在一处半山腰前停了下来。
茂密树丛之间亮起了一团莹莹碧火。
那碧火幽幽渺渺地飘了过来,在女侍卫面门前头一晃,仿佛是在给她指路似的,女侍卫身子僵直,跟在碧火后头,一步一步地进入了林间深处……
这里本就是深山老林,人踪绝迹,野草树丛密密杂杂,哪里有人行的路?然而那人影却仿佛半点没瞧见似的,就那般地直直前行,所经之处,荆棘枝叶纷纷向两边散开,为她闪出一条通路,一直走到尽头的山洞。
那荧火飘入山洞中,映亮了山洞口的方寸之地。
一个高挑的影子,黑袍遮住了全身,身形如鬼似魅,悄无声息地迎了上来!
赵荟娘一直走到了洞口便停了下来,仿佛她是被人控制的傀儡,此时失了指令,便成了尊不言不动的木偶。
荧火在黑袍人的身周打了个转,又绕回到了赵荟娘的身边,悬停在她头顶上方,正好将她照得清楚,好让黑袍人检视一番。
这女子年轻美貌,身体健康……
黑袍人点了下头,发出像夜枭鸣叫一般的嘎嘎笑声。
便见黑袍人抬起一只袖子,那隐藏在袖中的手爪就要点向赵荟娘的双眉印堂……
忽然黑袍人的身影一震,急速抬头看向天空,那暗沉如墨的穹顶之上,却正有青影半隐于云雾之间,指尖轻弹,已有点点微光,正是一道威力极强的雷电前奏!
“陈姓小儿!”
黑袍人的尖叫声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同时一道巨蛇般的紫色闪电已然劈了下来,黑袍人身形在发现端倪之前已是用尽了最大的速度闪避,甚至还将对面的凡人赵荟娘拉来当做盾牌,饶是如此,那道闪电还是击中了她的袍子一角,将那身黑色长袍钉死在岩石地上,黑袍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子猛地栽倒在地,然而只一息之间,身在半空的晋安王便察觉到了不对,虽然飞身降下,第二道五雷轰亦连发而至,但却劈了个空。
黑袍人就仿佛化成了一道烟,遁地而走,那件黑袍落在地上,好似无用的蝉脱,在嘲讽着晋安王又一次地没能斩草除根!
晋安王恼火地将那件黑色袍子虚空拎起来,此时才发现原来这还是件法衣,充满阴邪之气,而袍子口袋里还有只储物袋……
清晨时分,朱荟娘睁开眼睛,正好瞧见孙大娘端着个碗走了进来。
“你醒啦?来喝了这碗药吧!”
孙大娘看着床上这姑娘的模样都不由得摇头叹气。
这姑娘怕是不合适继续在卫队里呆下去了。
瞧好端端地,就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药?”
朱荟娘纳闷地睁大了双眼,就想要坐起来,身体一动,这才感觉到浑身都在痛。
朱荟娘忍不住咝咝呼痛,“我,我这是怎么啦?”
“你还说呢,明知道这镇子外头有猛兽伤人,你还大半夜的跑出去昏倒在野地里,让巡逻的卫队瞧见,这才给送回来,也幸亏是被他们看着了,若不然,你这小身板,还不不够那些野兽啃的呢!”
朱荟娘艰难地坐起身,孙大娘一边数落,一边给她弄了个枕头当靠垫。
朱荟娘努力地回想着昨夜。
昨儿……她还记得被孙大娘说了几句,心情很差来着,忽然伤口就一阵剧烈的刺痛……
刺痛之后,朱荟娘摇了摇头,她竟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她伸手要接过那药,却被孙大娘教训道,“我来喂吧,你瞧你那手,也不知道是去砍柴了还是拔草了,怎么就烂成了那般?还是说,你还有游魂症来着?”
朱荟娘打量着自己的手,一道道的血口子,明显是刮擦的伤口,难怪全身都痛,难不成都是这般的伤?
可自己并没有游魂症啊?
“我昨儿睡着了就什么也不记得了,是大娘替我请的大夫么?谢谢……”
“哪是我啊,是王爷吩咐的……诶,你可别多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