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笛面露痛苦之色,转而把主意打到了芳漪身上,可怜兮兮地道:“芳漪上神,这面你还吃吗?”
芳漪回答的更为直接,利落地三两口便将面吞了下去。
卿姒看的目瞪口呆,不是说咸吗?怎么还吃得这么香?
沧笛那模样都要哭了,卿姒笑着把碗递给他,道:“呐呐呐,吃吧吃吧,明日可要卯足了劲多收拾些魔族。”
沧笛欣喜接过,义愤填膺道:“师姐,你放心吧!我一定冲在第一个!”
卿姒笑了笑,并未言语,踱着步子回了寝殿。
翌日。
天色阴暗,风势逼人,似天公发怒,一场大战将至。
卿姒身着一袭银色战将服,衬得整个人珠玉生辉,风姿绰约。洗去往日慵懒随性,神色端庄,竟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她自以为将这套战将服穿出了不同的风采,结果走到行宫之外才发现,竟然撞衫了!!!
若说五师兄平素爱穿银衣,与他一人撞衫也就罢了,可蓟云左尘芳漪,甚至连沧笛皆是着银色战将服。
颜色相同,只在细微之处有几分巧夺天工的差别来,这天帝还真是省力气。
她略感几分怅然,恹恹地爬上了小黑的背,道:“走吧。”
蓟云打趣道:“师妹,怎么有气无力的?昨夜没睡好?”
落九央一如既往地关怀道:“阿姒,你还好吗?”
卿姒摆摆手:“还好还好,快出发吧,误了时间可不好。”
他们与魔族约定,巳时末刻于天虞山上对战,一决生死。
一行人领着浩浩大军,气势磅礴地出发,紧赶慢赶,还是晚了魔族一步。
正坐其首的乃是北絔,一左一右分别是翼遥与玖婳,其后还有数名魔族大将。
其阵营一览无余,迎战之前,卿姒便想好了策略。敌方之中,修为最高的乃是翼遥,由卿姒自己解决。
朝乌盛赛之时,她与玖婳交过手,其修为亦是不低,甚至能与落九央一决高下,然而,最厉害的不是她的法术,却是她的诡计,迷惑人心口蜜腹剑的道行极为高深,着实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个人,交给芳漪对付最好不过。
听起来让一个上神对战她着实是有些杀鸡用牛刀,但前段时间一股邪崇之力入袭九天宫,让芳漪受了不轻的伤,此番也算是势均力敌。
至与北絔,则交由落九央应对。
二人修为,品行,风度皆极为相像,可谓棋逢对手,各有千秋。
而蓟云和左尘,则负责魔族其余大将。沧笛呢,收拾收拾小喽啰便可。
一行人领着众仙将停至魔族对面。
北絔勾了勾唇,道:“卿姒上仙,好久不见。”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卿姒亦笑着回复:“是很久了,大殿下近日过得可还好?”
北絔闭了闭眼,似在回忆什么,一瞬之后,复又睁开,语带几分释然:“好与不好,全由自身心境所定,我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卿姒点头附和:“说的也是。”
北絔想起什么,又道:“上仙的伤可大好了?”
卿姒道:“还行,不影响正常施法。”
北絔却似不赞同,建议道:“即便如此,也应小心将养着,切莫太过一味求胜,以免留下病根。”
若不一味求胜,岂不是会变成刀下鱼肉,卿姒不太赞同,且此番战乱起魔族也贡献了一份力,实是没有立场说这样的话,但她知北絔这人本性如此,绝非故意讽刺奚落,是以并未反驳,只打着哈哈敷衍道:“好说好说。”
北絔还欲再言,魔族那边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了。翼遥轻咳一声,道:“殿下,战事要紧。”
北絔眉尖微动,似乎才想起来双方正在对峙,应是你死我活鱼死网破的局面,而不是谈天说地闲聊家常的时机。
卿姒觉得,若是翼遥不提醒,她应能与北絔一直这般聊下去,或许还能聊到人生理想什么的。
蓟云亦忍不住打趣道:“师妹,你这样可不行,上神……”
卿姒横他一眼。
蓟云无奈地摸摸鼻子,他又不是想说“上神会吃醋……”
对面,玖婳冷哼一声,眼角眉梢却还是笑意盈盈:“上仙杀了我魔族公主,难道不该给个交代吗?”
卿姒还没来得及开口,沧笛已气愤地大吼道:“你们什么狗屁公主!害死了止歌,死一万遍也不足惜!”
“沧笛。”落九央轻声喝住他。
虽他所说尽皆事实,可身为仙族中人,玉京山弟子,该有的教养和风度也是不能缺的。
落九央态度不卑不亢,语气不急不缓,正色道:“你魔族公主之死实乃罪有应得,以命抵命,却不是你们趁机造反,借势发难的由头。此番对战乃我仙族顺应天意,除暴安良,你们无须做出这副模样。”
难得见落九央有这番动气之时,卿姒亦是小小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