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皇上,贺喜皇上。”
“恭喜三皇子,贺喜三皇子。”
百官跪拜,举朝欢庆,三皇子回归皇室,皆大欢喜。
散朝之后,众臣退出,洪文帝回养心殿,萧湛求见。
肖公公领着萧湛进去,退出殿外,候在门口。
“臣叩见圣上。”
萧湛跪于地上。
“朕以为你今日不会来。”洪文帝却并未让他起身,故意要折他的傲气。
萧湛面色紧绷,却看不出情绪:“自打臣知道自己不是老大爷所生,没有一日不想查明身份,知道自己是谁。若臣知道会有今日,臣宁愿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做定国公府的萧五爷。总好过如今,这般难堪。”
他咬了牙,面上闪过一抹狼狈。
洪文帝一声冷哼:“身为朕的儿子,你就如此不能接受,以至于觉得难堪?”
“是!”
萧湛抬起头来,与洪文帝对视:“圣上文韬武略,气度恢宏,贤明持重,政事躬勤,在臣心中,您英明神武、洞察秋毫,是圣明之君,值得臣赴汤蹈火,一生追随;于私,您是长辈,视臣为子侄,对臣谆谆教导、严慈相济。臣幼时受您教诲,受益良多,觉得父亲就该如您这样,而不是像大老爷那般对臣冷漠。”
“臣是羡慕几位皇子,有您这样循循善诱、均爱不偏的父亲,臣更尊敬您是睿智之君,是宽厚师长,是臣汲汲营营一辈子都要学习之人。”
“臣没想到,那个人会是您!”
震惊、难过、失望在萧湛眼底交织,他的声音渐渐低不可闻:“怎么能是您!不该是这样!”
洪文帝愕然。
打压萧湛,让他低头的快意悉数消失,他没想到萧湛是这么想的。
萧湛幼时,他带着他与一众皇子一起做功课,骑马,玩耍的场景一一浮现在眼前,他当然知道,萧湛对他有多么濡慕敬仰。也知道萧湛如他一般文韬武略,出众优秀,越来越像他。
他以为这是父子天性,却不想萧湛一直以他为榜样,一直在向他学习,更不知在萧湛心中他如此重要。
正是因为太看重,所以更不能接受他是这样的人。
萧湛是这样,那阿瑜呢?
当年她是不是也是因为失望,所以才弃他而去?
毕竟当年他们青梅竹马,私定终身,是他为了皇位选择蛰伏,不与乾元太子相争,将她拱手相让。
毕竟最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让出来,这样的男人还能有什么野心呢?
只有那样才能取信于乾元太子,让他对他不再防备。
他辜负了阿瑜,所以她失望到极致,便如他悔婚那日,她说的那样,她恨他,一别之后,便是路人,死生不负相见。
洪文帝闭上双目,心头滋味莫名。
“清华。”再次睁开双眼,他已恢复了素日的威严,“是朕亏欠了你,但朕亦有苦衷,希望你能理解朕。朕,到底是你的父皇。”
这是要萧湛改口。
“儿臣……”萧湛声音艰涩,“谨遵父皇之命。”
……
半个时辰后,萧湛出了养心殿,四皇子已等候多时。
“清华!”
四皇子震惊又唏嘘:“你我兄弟从前就十分投契,没想到我们不是表兄弟,而是亲兄弟。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你我兄弟比从前更亲,更该相守相望,相助相成。”
他突然压低声音:“今早大朝会那些官员蜂拥而至,向你行大礼,必是大皇子的手笔,意在让你被父皇所疑。方才在养心殿,父皇没有疑心你吧?”
他言辞恳恳,目光灼灼,一副真心为萧湛打算的好兄弟模样。
萧湛又不是铁石心肠,他如何能不感动呢,一贯清冷的人神色也有所动容:“殿下放心,皇上对我并无疑心。”
四皇子松了一口气,笑道:“别叫殿下了,该改口了。”
他抱拳拱手,笑容满面:“三皇兄!”
萧湛亦抱拳颔首:“四皇弟。”
既然兄弟相认,怎能不举杯痛饮?
四皇子正打算邀萧湛与傅淑妃的昭阳宫喝酒,突然见兵部尚书一脸狂喜地疾步而来。
见了两位皇子,兵部尚书立马道:“两位殿下,大喜,大喜事,靖海侯连续攻破倭寇,直捣倭寇藏身的匪岛,活捉匪首,焚烧倭船八十余条,目下已押解匪首进京。”
兵部尚书说完,就去向洪文帝报喜去了。
四皇子喜出望外,与有荣焉:“三皇兄,今日回归,便立下此等大功。赫赫军功面前,大皇子有再多的阴谋诡计又有何惧?”
倭寇连年骚扰,烧杀掠夺,无恶不作,你打他跑,你退他扰,让江浙沿海一带的百姓苦不堪言。
朝廷多次派兵剿杀,屡禁不止,颇为头疼。
萧湛便提议,让洪文帝招安浙海龙王穆猷,他只打劫商队,光抢钱,不害命,与倭寇时常交战,倭寇屡屡不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