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2 / 2)

“你疯了?给自己喝这样的药?”赵老太医震惊:“你跟自己什么仇什么怨?”

梅雪娘无奈地笑笑:“我跟自己能有什么仇什么怨,这药,是我们乔姨娘亲手给我熬的。”

梅雪娘努努嘴,点了点乔姨娘的方向。

赵老太医瞪大眼,将乔姨娘打量一通,不敢置信:“不对吧,就这么个半老徐娘,不年轻,也不貌美,咋个就能哄得他给你下药了?”

江伯臣尴尬心虚地笑:“这都是误会,误会……”

“不,不是误会!”赵老太医一本正经道:“你不仅蠢,而且眼还瞎,放着这么漂亮的老婆不疼,倒去纵容这么个歪瓜裂枣的小老婆,不是眼瞎是什么?”

江伯臣:……

乔姨娘在心里怒吼:老娘是不年轻了,但好歹也是个风韵犹存的美妇,哪里歪瓜、哪里裂枣了?

“也不怪你。”赵老太医语重心长道:“你只是个同进士,到底比不是正儿八经两榜进士出身。怪不得人家都说:同进士、如夫人,我原来还不信,今天见到你,倒是不得不信了。”

江伯臣面红脖子粗,几乎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同进士不是进士,说好听点那就准进士,其实是自我安慰罢了。就像受宠的小妾,自我安慰是如夫人。可如夫人到底不是夫人,同进士也不是进士。

科举失利,没考中进士,是江伯臣人生污点之一。

仁心炮嘴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哪里痛就朝哪里插刀子。

“好了,你说说,该怎么处置这个如夫人吧。”

江伯臣觉得自己的脸被打得啪啪响,偏偏还不能反驳什么:“伯父……”

“老爷。”乔姨娘噗通一声跪下了,未语泪先流:“妾是冤枉的。妾对天发誓,绝没有在夫人的药里放东西,这一定是弄错了。”

她的意思是说赵老太医诊错了,冤枉了她。

赵老太医也不生气,只是点头:“怪不得你能把他迷得三荤五素的,原来是能言善辩,会哭会演。你该去做戏子伶人,说不定能出个大家,你姓乔是吧,那就是乔大家,你当个妾氏,屈才,老屈才了。”

乔姨娘气了个仰倒,赵老太医这话让她哭也不是,不哭也不是。

她心里拿个小人,上面写着赵老太医的名字,自己手里拿个针,扎了千万遍。

江伯臣对乔姨娘报以感激与同情,感激她将赵老太医的火力吸引走了,同情她要遭受这样的炮火。

“我真的是被冤枉的,我对姐姐敬重有加,与她情深义重,怎么会害她呢。赵老大夫,您再看看吧,说不定是弄错了。”

对此,赵老大夫表示拒绝:“不,本太医对自己的医术很有自信,这区区一碗药又怎么能弄错。你的花言巧语在本太医这里没用。”

乔姨娘咬碎银牙,只得去求江伯臣:“老爷,您也不相信我吗?”

江伯臣没说话,他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当着赵老太医的面,他只能夹紧尾巴做人,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乔姨娘绝望了。

梅雪娘好毒啊,竟然买通了赵老太医,这样诬陷、冤枉她。

她恨恨地朝梅雪娘望去,眼光扫到桌上的药碗,突然又有了希望:“老爷,我准备了两碗药,还剩下一碗,老爷,您重新找个大夫来验一验,一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你竟然还准备了两碗药!”赵老太医竖起大拇指,啧啧称赞:“毒,果然毒!”

毒你.妈毒,老不死的,你不说话会死啊?

乔姨娘快要气炸了。

第7章

“老爷,您再去找个大夫来验验吧,妾真的是冤枉的。”

江伯臣毫不留情地呵斥了乔姨娘:“胡说八道!赵伯父医术高明,用药如神,在整个北直隶都是首屈一指的神医,他断定过的药怎么会有错。”

乔姨娘欲哭无泪,我真的是冤枉的呀,我比窦娥还冤啊。

江伯臣没工夫搭理乔姨娘,他忙着对赵老太医表忠心呐:“赵伯父,您放心,侄儿从未怀疑过您的医术,也绝不会再找人来验的。”

赵老太医嗤之以鼻:“嘴上说得好听,其实是想拍马屁,把我哄高兴了,让我快点滚蛋,你就能快点去找人来验药,以证明我是错的,你的小老婆是对的。”

江伯臣嘴角一僵,虽然心虚但一脸的坚定:“没有,侄儿绝对没有这个想法。”

“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个时辰之内,你好好调查审问,找人验药也罢,干什么都好,我不会干涉。过了时间,你就得告诉我处置结果。”赵老太医道:“我就在你家后园子里去逛逛,这事不弄好,咱们谁都不能走!”

完了,江伯臣傻眼,他终于明白啥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赵老太医一走,乔姨娘就再次哭了起来:“老爷,请您相信我,映柔真的是冤枉的。”

她也不自称妾了,而是叫自己映柔,又哭得梨花带雨,眼角发红,实在是很可怜了。

“那一年,姐姐病重,是映柔不眠不休地照顾她。若是映柔真有害姐姐之心,当时就可以下药,又何必等到现在?”

梅雪娘冷笑,那是因为那一年江伯臣在工部任职,出了亏空,家里的钱都填进去了还不够。是她没日没夜地雕玉卖,又借了印子钱,才勉强把亏空补上。

那时候,亏空没填完,还欠了一大笔印子钱,若是她死了,江伯臣就会锒铛入狱。乔姨娘不过是个妾,任她有天大的本事,也只能干瞪眼。

然而江伯臣却看不懂啊,他想着乔姨娘的确是个好的,为了照顾梅雪娘,还落下病根了。他本能地选择相信乔姨娘。

“那这药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