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自家娘亲的脸色,徐昭和徐谨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才低下头吃起饭来。
等到用完了午膳,徐昭陪着周氏说了会儿话,便回了自己屋里。
娘亲身子重,愈发的爱犯困了,每日午后,都要睡上一个时辰。
刚一回去,连翘见着她就落下泪来:“幸好姑娘没事,亏姑娘还是老太太的孙女儿,老太太怎么能叫那奴才作践姑娘。”
徐昭笑着拉着连翘的胳膊,道:“好了,不是没事吗,你家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徐昭就将方才发生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说到她跑到大少爷那里,连翘和半夏听了只说好,夸她聪明。
“今早奴婢们去荣欣堂送姑娘的东西,见着耳房那个样子,就知老太太是存心的,心里只担心着,怕姑娘受了委屈。回来也不敢和太太说,怕太太知道了动了胎气,更是不好。”
“姑娘这么一闹,往后看府里哪个还敢欺负姑娘,老太太便是为着大少爷,也会收敛几分,不会再为难姑娘的。”
徐昭听了,点了点头,最好是这样,可老太太那样的性子,因着大哥哥的事情,心里定然恨极了她,总会使出些手段的。
便是这会儿不动手,以后也会寻她的麻烦的。
徐昭可没有忘记,老太太当日可是要叫人坏了她的清白,若不是韩子煜救了她,她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活的好好的。
想起韩子煜,徐昭心里便咯噔一下,好些日子都没接到他的信了。
最近一次,是一个月前,说彭氏作乱,他带兵平叛,彭氏长子身亡,次子成为了永顺土司。
还在信中说,他得了一只颇为聪慧的鹦鹉,要派人给她送到京城来。
一个月过去了,徐昭也没见着那鹦鹉的影子,心里便有些担心,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姑娘。”见着自家姑娘愣神,连翘叫了声,徐昭才回过神来。
“姑娘可是累了,奴婢扶您去歇一歇吧。”连翘眼中有些担心,开口道。
徐昭也觉着有些累了,才点了点头,扶着她的手进了内室。
才过了一日,徐昭就听到消息,说是大少爷去了承恩侯府,亲自接大奶奶回府了。
徐昭听到这消息,愕然抬头,大哥哥这样做,无异于是打了老太太一个耳光。
之前因着承恩侯夫人叫府里的奴才将嫁妆搬到徐府门前,坏了老太太的名声,老太太便放了话叫大奶奶一辈子住在侯府,往后哪个敢提起大奶奶,叫她知道了,全都撵出府去。
不曾想,头一个违了她意思的,就是她最疼爱的长孙。
徐昭都可以想见,老太太听到这事儿后的表情了,徐昭在心里头不厚道地笑了。
荣欣堂
徐观和大奶奶房氏跪在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铁青着脸,好半天才指着徐观道:“你,你这是想逼死我这个当祖母的!”
徐观听了,磕了个头,道:“孙儿不敢,孙儿只想将明哥儿养在自己跟前,等他大些,就能亲自教导他。这些年,祖母的教诲,孙儿不敢忘。”
王氏站在那里,见着自己儿子这样,心里头满意的笑了笑。
这些年,因着老太太的疼爱,观哥儿在老太太跟前一味地孝顺,被老太太拿捏在手中。
如今叫他见着老太太不慈的一面,心里头哪里能没有芥蒂。
更别说,之前明哥儿还出了那样的事情,差点儿就死了,老太太训斥房氏,偏袒护着一个身份卑贱的奴才。
老太太看了跪在那里的徐观一眼,冷冷道:“好!好!真是我的好孙儿!”
说着,就对着房里的婆子道:“将明哥儿送到大奶奶的住处去,我老了,有人不放心了。”
那婆子不敢说多,只应了一声,就退了出去。
老太太对着徐观道:“我乏了,你们都下去吧。”
“是,孙儿告退。”
“孙媳告退。”
大少爷和房氏离开,屋子里只留下大太太和老太太两个人。
“如今,你可满意了?”老太太突然出声道。
“母亲!”王氏带着几分不解抬起头来,对上老太太眼睛里的锐气,才又慢慢低下头来。
“母亲恕罪,媳妇总不能看着观哥儿和房氏就这样和离了,当日媳妇不想结这门亲事,可如今有了明哥儿,心里只盼着他们好。”
“母亲再怎么,也要想想观哥儿的前程。若是和离了,承恩侯府闹起来,观哥儿这辈子可就毁了。”
这几年,承恩侯可是深得皇上看重。
老太太看着她,沉声道:“那你可好好盼着。”
王氏心里咯噔一下,并不敢多说什么,低着头站在那里。
等王氏出来,老太太才吩咐跟前儿的人,叫严妈妈过来伺候。
严妈妈是她得力的人,也是跟着她陪嫁过来的,因着明哥儿的事情,承恩侯夫人又闹出那些事儿来,她才不得已叫她去浆洗衣裳,做那些粗使的活计。
如今事情成了这样,她跟前还需要一个得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