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后,秦煊好不容易稍微闲一点,秦飞就过来了,看秦煊坐在葡萄架下瞧着二郎腿,桌前摆着的是用琉璃盏盛放的葡萄汁,紫色的汁液盛放在半透明的琉璃盏中,里面还放了几个冰块,真是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沁凉通透:“三弟,你这日子这实在悠闲。”
“二哥来了?”秦煊放下自己翘着的腿,吩咐道:“长福给我二哥上一盏葡萄汁。”
葡萄汁端上来,秦飞喝了一口,才想跟秦煊扯几句闲话再进入正题,但转而又想想这三弟的性子比较怪,跟他拐弯抹角他能给你把话头拐到天涯海角去,便将那些杂七杂八的话吞下直接道:“三弟修的那路实在不错,外面都在打听你是怎么修的,让我来一探究竟呢。”
秦煊笑了笑:“这可是弟弟我挣银子的本钱,可不能告诉二哥你。”
“不告诉也正常,”秦飞道:“只是,你从温泉庄子修建到帝都的那条路,二哥还能沾个光,帝都有几家也有温泉庄子,不过他们家庄子位置比较偏,就想着哪路能不能延伸至他们庄子处?”
“这个嘛……”秦煊沉吟半晌有些为难地道:“二哥也知道我这人鲜少做善事,如今又实在缺银子,若他们就这么等着我自己出银子去修,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他们出材料人工呢?”
秦煊便说:“这手艺方子是我的,得给我一点儿赚头,不要银子,就要修路的材料,还有他们找的人手,修完他们自己的路之后得再给我干三个月的活。”
帝都那边的人在观望着他这边时,秦煊也没歇着,他也给帝都那边做了个市场调查,想修路的人不少,要用的材料多了,那价格就得往上涨,收银子不划算。
秦飞也觉得这老三确实是缺银子了,不然今日怎么这般好说话,当初他跟大哥来找老三要那伤药方子,他死活不给,还给了父皇,让他们俩谁都捞不着。
这一次秦飞即便再眼馋这修路的方法也不好忽悠秦煊要了,毕竟皇宫里父皇也在盯着呢,敢伸手父皇就敢把他手剁了。
之前秦煊那条路成为帝都郊区一景后,皇宫里也不是没派人来问过,秦煊直接给人糊弄走了,方法一个字不提,从皇宫里来行宫传话送折子的人都是以前的老手了,都有经验。
宁王不愿意他们就回去禀报皇帝,皇帝再派他们来,一来一往还能在行宫吃上一顿新鲜的,感觉这活儿还挺不错,比在宫里勾心斗角舒服。
这会儿秦煊还在跟皇帝用折子打拉锯战,就跟他当初种田皇帝不同意似的。
两人谈得还算不错,秦飞走的时候面上带笑,回到自己的院子就让下面的人去准备修路的材料和人手,老三答应了帮助修路他这二哥自然要先当第一个。
秦飞偏好享受,他的庄子多,但大多都用来玩乐或赏景,某一处庄子桃花多,便直接将其做成专门赏桃花的,枫树多便专门弄成秋日赏红枫的。
等到了季节带上妻妾或者友人去玩赏,那庄子上的田地都只是附加,他可不跟老三似的就爱种地,一点儿情趣也无。
秦煊在秦飞那儿松了口,秦裕便也找了过来,秦裕爱好马,他在帝都郊区一处较远的地方有一个马场,按理说在帝都多少也能沾上一点儿秦煊那条已修建好的路的光。
可惜秦裕那马场完美地避开了这条路,还避得很有技巧,他就不得不来找秦煊说说让他帮着从帝都和行宫修一条路到自己的马场了。
他来之前便让人算过,若修建好了那路,从帝都到马场所需的时间快马可以缩短至一个时辰,从行宫至马场可缩短至两个时辰。
秦煊就将自己跟秦飞说的话跟秦裕说了,不管谁来都是这个话,自己提供材料,顺便在给他点儿好处,秦裕一听,反正又不麻烦,材料直接吩咐手下去买,多买些就成了,至于人工那更容易,这念头人工都是廉价劳动力,招到人后多给三个月的工钱而已。
事情确定下来之后,想搭上宁王府修路这一趟车的人越来越多了,各种人都想搭着关系找到宁王府来,秦煊干脆弄了几个基建队接活儿,接完之后便去测量要修的路程和面积,按照路程和面积收费。
这么一来,他只需要派出基建队,材料人工便什么都有了,凭着这一门生意,从帝都这一头修到梧城的路便慢慢地越铺越远。
中间秦煊还能腾出手来给舅舅家修路,借着修路这一契机,王清之还是将之前没能送给外甥的银子都弄成材料和人工送了出去。
随着宁王府修建的路越来越长,帝都从这条路出行也越发方便,直到有一日,许久不被弹劾的宁王又被弹劾了,说他在路上设置路障,搜刮民脂民膏,不止在帝都这一头收,从梧城那头开始修到帝都这边的也设置了路障。
这个可就十分耸人听闻了,秦煊被秦伯璋紧急叫回帝都解释。
第72章
照秦煊的意思,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修这一条从帝都到行宫修的路, 是在原有的路上修,所以这一端他不收钱, 当做给帝都的福利了。
可从帝都到梧城这一条路, 长不说, 他也没修在官道上,而是自行在官道边上修了, 是当做高速路来修的,还搜刮民脂民膏?普通老百姓有那买马车买马匹的钱?
在修建的时候顺便在路边隔一段不远的距离就要种下一颗树,两棵树之间种下一丛荆棘藤蔓或者灌木,等这些东西长成之后,就会变成这条路天然的屏障,他还会派人巡逻修剪。
早在修路之前他就规划好了, 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秦煊就直接说了自己修的这是专门给马车过的高速路, 想要速度快就过这条路,给钱就能过,坐牛车的骑驴之类的, 要是给银子也能过,不给银子,就走其他路去吧。
朝堂上吵得很激烈,而秦煊岿然不动, 谁敢逮着他怼他就直接怼回去, 没在怕的, 他话也不多,最多的时候也就三两句,不管别人说什么他咬死了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说他搜刮民脂民膏他才不承认。
要是不让他收钱这路他就不修了,至于方子?也只有两个字,不给!就算皇帝亲自开口要,秦煊也不给。
更何况,皇帝也没亲自跟秦煊要,他是觉得儿子的东西就约等于是他的东西,他们一家人,儿子修路他这个当父亲当皇帝的是受益者。
这会儿老三被这些大臣们说得满心不爽,这小子是个牛脾气,真逼迫他就怕他一气之下真不干了,秦伯璋也微服坐着马车去那修好的路上溜达观光过,说实话,秦伯璋对那条路很满意,他已经在计划着等老三修好路,去南巡一趟了。
大臣们扮黑脸的有、扮白脸的有,其实就是想让宁王将这房子和修路的活交给朝廷,秦煊就在心里冷笑,想从老子嘴里抢肉,小心脑壳都给你打爆了!
当初他可是让红佤寨给朝廷说了要修路,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盯着北方游牧部族那些军功,没人将修路的事情当成要紧事看待。
这时候看到有好处一个个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不就是为了分一杯羹?
眼看他们嘴巴都要说秃噜皮了,宁王依旧油盐不进,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平静也看不出喜怒。
感觉他们把话都快说完了,秦伯璋这才打算从中调停一番,他就问秦煊了:“老三啊,这修路是你修,方子是你的,但这地是朝廷的没错吧?”
秦煊一撇嘴,这老狐狸这是要给他下套了?可惜他这会儿不想配合往里钻:“是这么着,要不您收回去?”
秦伯璋闻言板着脸,心想老三这臭小子一张嘴就要气人,不过这会儿不是生气的时候:“年轻人火气不要这么大,小郑子去给宁王和诸位大臣们都倒杯茶,让他们下下火。”
喝完一杯茶,诸位大臣们也不再继续吵吵了,反正之前都说了那么多,宁王不为所动,再吵也吵不出个结果来,便想看看皇帝怎么说,宁王是他儿子他这个做老子的难道还真管不了了?
“方才朕也说了,这地是归朝廷,就当做朝廷以地加入,你收到银子后分几成出来如何?”
秦煊也板着脸,他那脸长得跟秦伯璋有几分相似,一般起来就更像了,可说出来的话依旧很生硬:“不给。”这个口子他绝对不开,刚开始他自己还能拿大头,可这口子一开,以后还能不能拿到那么多就不一定了,有很大可能要一步退步步退。
他这么不给面子,秦伯璋也不高兴了,拉下脸就想先骂他一顿。
不过秦煊也有自己的应对方式:“父皇,您先别急着生气,分成不行,不代表就没有其他方式,您想想那路,儿臣建好之后那路可就永远在那儿,这会儿我正在兴头上,您想要我跟定肯定不愿意给,要么这样,这修路的地就当儿臣租朝廷的,修好之后,儿臣收费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