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寒低头看了眼自己身前的血,道:“这不是我的血,是想绑架我们的人身上的血。”
话刚说到这里,上首老夫人正大声喊着苏瑾寒和许安乐过去。
“苏丫头,安乐,你们两个过来。”
苏瑾寒借机脱身,抱歉的笑了笑,道:“先失陪了。”
说着,和许安乐一起上前,站在老夫人的身前。
老夫人拉着她们二人的手,笑道:“刚刚情况危急,是这两个丫头多了个心眼,才觉察出了不对劲,这两个丫头可厉害了,要不是她们,今日保不齐还真的要出事,我这把老骨头真的是老了。”
老夫人叹息着,眼神慈爱。
许安乐娇嗔,“外婆才不老呢,外公我告诉您,外婆好厉害的,她带着我们去了一个废弃的院子,里面有机关,困了那个人一下,她又给我们找了弩箭,是外婆她老人家射了第一箭将那人给吓到了,我和苏姐姐才得逞的,外婆最厉害了。”
苏瑾寒也跟着笑道:“就是,岳老夫人风姿依旧,不见半点老态呢。”
老爷子听两人夸奖自己的妻子,也很开心,一脸骄傲的说:“也不看看是谁的夫人,老夫的夫人自是最厉害的。”
一旁的老夫人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净往自己脸上贴金,还要不要脸了。”
老爷子被损了也不在意,笑呵呵的,没有半点在沙场驰骋时的威严和杀气。
不过苏瑾寒明白,他是蛰伏的雄狮,这幅慈祥和蔼的模样,也只有在他至亲的家人面前才会露出来,若不是她今日阴差阳错之下救了老夫人,和她共患难,根本不会有这样一幕出现在她眼前。
身为一个外人能再见到这样一幕,她已经满足了。
一旁是邵氏这时拉着她,问道:“你这身上的血是怎么回事?受伤了?”眼神无比担忧。
方才邵氏愿意相信她,苏瑾寒在外头也是听到了的,心里感激,笑道:“我没受伤,是那个贼人的。”
“好了,既然人没事,谁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老爷子发了话。
老爷子发了话,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由老夫人开了口。
将事情简单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老夫人这才收了话头,端起一旁的水润喉。
岳老爷子冷笑一声,道:“府里确实进了些宵小之辈,不过是些小毛贼,我也不至于不能处理到惊动你的地步,看来对方很了解我,竟想以你乱我之心,其心歹毒。”
岳峰很恼火,他驰骋沙场多年,最讨厌的就是这些尔虞我诈的谋算,对方竟然妄图以发妻的安危来要挟他,这事简直不能忍。
但是他讨厌,却不惧怕,只是单纯的不喜而已。
见老爷子生了怒气,旁人纷纷劝说。
岳峰气过之后,对着岳刚勇和岳子扬道:“此事交给你们,尽快查清楚是谁干的,查清楚之后,回送他们一份大礼。”
“是,爷爷。”两人同时应道。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瑾寒知道岳家人肯定还有更加详尽的部署和商议,便道:“老夫人没事才是最好的,府中宾客未散,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想必诸位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忙,我这便先告辞了。”
面对苏瑾寒的大方得体,岳家人心里暗赞。
老太太道:“苏丫头,你这丫头对老身的性子,老身喜欢,日后若是得了空闲,便多来府中走走,陪我这个老婆子说说话。”
苏瑾寒面上流露出喜色,笑容婉转,“多谢老夫人厚爱,日后瑾寒一定常来。”
岳府地位崇高,与人交往也一直都是保持淡淡的中立态度,甚至第三代出了岳刚勇这个要考状元的文人,岳峰也没有刻意阻止,就是怕岳家树大招风,惹得皇上忌惮。
无数想要巴结岳府巴结岳家的人连和岳家人说上话的机会都没有,老夫人这话的份量已经足够说明许多问题了。
邵氏拉着苏瑾寒的手,道:“你这丫头别忙着走,你身上这衣裳总是要换的吧,这样出去,外头还不乱成一锅粥了啊。”
苏瑾寒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染血的脏衣,顿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挠了挠脑袋,道:“夫人不说我倒是忘了。”
邵氏无奈的摇头,道:“已经让荼思和青芽去帮你取衣裳了,且先等等,洗漱过后再走也是一样。”
苏瑾寒应了。
没过一会儿,青芽带着干净的衣裳前来,服侍着苏瑾寒换了衣裳,苏瑾寒这才领着青芽离开。
宴席还没有散,苏瑾寒却也不想回去席上和李庆欢等人争锋相对,所以索性带着青芽走向马车,想在马车上等苏恒。
“瑾寒。”就在这时,有喊声传来。
苏瑾寒回头看去,略微眯起眼睛,略微有些意外。
“瑾寒,好久不见,你可还好?”那人匆匆走到苏瑾寒的面前,开口问道。
“甚好。”苏瑾寒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的意思,道:“孙公子若是无事,本小姐便先走了。”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孙泽。
苏瑾寒觉得,有些人真的是能一次又一次的让你吃惊。
比如孙泽。
当初孙泽这人美名远扬,都道他是正人君子,朝廷新秀,未来栋梁,可是偏偏是这样的人,亲手推了未婚妻落水,然后带着姘头落荒而逃。
如果不是她的意外重生,这具躯体或许早就已经入土,被虫蚁啃食得只剩下一副白骨。
而后事情爆发,她与孙泽退婚,却在烟雨楼重逢,当时孙泽脸上浮现的狠辣和癫狂她至今记忆犹新。
本以为再和孙泽相见,必然是剑拔弩张的场景,却不想竟然这样平和。
只能说,孙泽会装,而且功力又深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