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心弦上的你 芸生yuna 2366 字 10天前

发了霉的木凳子承了重,吱呀呀地响。周丽寻了个凳子,坐到梁语陶旁边:“是不是我叔父说胡话吓到你了。”

“不是。”梁语陶没回头。

“那是怎么了?赶紧跟我说说。”周丽按住梁语陶的肩膀,将她往回扳。

四目相对的时候,周丽才发觉,梁语陶眼睛红肿,大约是哭过了。“怎么哭了,是不是我叔父说话不当冒犯了你。你可别在意,他就是一个病人,犯不着跟他生气。”

“周丽,其实我很早之前就认识你叔父。”梁语陶冷不防地打断她。

“什么时候。”

“大约十年以前。”

周丽的眼角带着难以置信的笑意:“他一个丧妻丧子的男人,你怎么可能认识他,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没有认错人。”梁语陶神色笃定地看着她:“我父亲叫梁延川,是一名检察官。”

“检察官?”周丽皱眉,愣了半秒,才恍惚想起了什么,淡淡地笑出声来:“看来这世界可真小。”

之前与梁语陶说起时,周丽虽然对叔父犯下的混事仅是一笔带过,但实际上,个中故事,她仍是知道些的。当年她堂哥锒铛入狱,她叔父不满判决结果,试图打击报复检察官不成,就将念头打到了检察官女儿身上。当时,他不仅绑架了检察官的女儿,妄图纵火杀人,还害得与女孩同行的少年,毁了一只手。如果周丽没记错的话,那个检察官,应该是叫做梁延川。

“当年你叔父的儿子的案子,是我父亲受理的。”梁语陶说。

“所以,他当年绑架的那个女孩……就是你?”

“嗯。”

周丽心头忽然有莫名的不安感在蔓延:“那当年和你同行的那个少年是谁?”

梁语陶淡笑着看向她:“如你心中所想,那个人是曾亦舟。”

“居然是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

“十年以前,有个小女孩,她很小,根本不懂事。但幸好,她的身边一直长久地跟着一个少年。少年对她很好,好到她对他渐渐产生了依赖。有一天,有个坏人把小女孩绑架了,坏人想杀了小女孩,少年冲上去,用掌心挡住了坏人的刀。之后,刀子刺穿了少年的手,从此那只手,就废了,再也没有力气。少年大概是怕女孩知道,自己是为了她所伤,造成女孩的负累,就一直连同女孩的父母,骗着她。后来,女孩长大了,仰仗着他的保护,越来越放肆。有一天,她发现他的目光似乎不像以前一样,长久地停留在自己身上。她就开始慌了,慌到试图用喜欢别人的方式,来刺激少年。”

梁语陶眼尾上扬,嘴角噙着笑意:“你说,这个女孩是不是很傻。明明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却还拼了命地把他往外推。”

“那个女孩是你吧。”周丽笑道。

梁语陶笑笑,是默认。

“那个男孩是曾亦舟吧。”周丽觑了她一眼,不等她回话,就指着她的脑门子,恨恨道:“梁语陶,你这是在我面前□□裸地秀恩爱。”

她只是抿唇笑着,突然说了句:“周丽,我怀孕了。”

周丽彻底愣住了,顿了半分钟,才“噌”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什么时候有的?怎么都不告诉我?是谁的?曾亦舟的?”

梁语陶扯着她的手,让她安静坐下:“你这么多问题,一连串地问了这么多问题,我哪来得及回答啊。”

“那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曾亦舟的。”

梁语陶羞红了脸,点头轻“嗯”一声。

周丽对她竖起大拇指:“认识你这么多年,这是我认为你干过最大快人心的事情了,实在是干得好!说吧,什么时候结婚,红包一定随手送到!”

“估计快了吧。之前因为留不留孩子的事情折腾了一阵,现在也差不多了。”

“什么叫留不留孩子,梁语陶你这人是脑子进水了吧。”周丽戳着她的脑门,恨铁不成钢似的:“我要是你,怀了曾亦舟的孩子,我肯定二话不说直接上门要求他负责。什么留不留孩子,你也不想想,曾亦舟身后得有多少女人抢着想给他生孩子呢。就说我们公司那个部门经理,恨不得每天抱着曾亦舟的杂志睡觉呢。”

梁语陶怂了怂鼻尖,道:“我也觉得,我当时可能脑子进水了。”

“一定是!”

两人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片刻后,梁语陶才缓缓地站了起来,目光落在远处的花园里,眼神有些飘渺的笑意。

“周丽,其实今天我很感谢你叔父。”

“嗯?”

她笑意浅浅,脸颊旁有隐约的笑涡在凹陷:“如果不是他,以曾亦舟那么嘴硬的模样。我估计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些年他一直隐瞒的秘密,是为了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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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周丽告别之后,梁语陶就径直开车前往曾家。

刚以抵达,她就火急火燎地冲进了曾家,一刻都不耽搁。而与之相对的,是曾亦舟一脸闲适的表情。彼时,他正握着洒水管,在给花园里的植物浇水。

水声簌簌地从管道里喷涌而出,声音极为躁动。曾亦舟右手支着水管,左手垂在一旁,他甚是专心致志地洒着水,以致于连梁语陶的靠近都未能察觉。

等到梁语陶走到他身旁了,他才悄然意识过来,眼角上扬,从容一笑:“不是昨天说,今天想在家待着吗?怎么又跑过来了。”

梁语陶不语,只是静默地握起了他无力地左手,握在手里。

大约是因为浇花湿了水,他整只左手心都是湿漉漉的。梁语陶小心翼翼地提起袖管,一点点地给他擦拭着手上的水珠,嘟囔道:“你的手不是受凉了就会疼吗?怎么洒个水,还把手全都弄湿了。”

他解释道:“现在这个季节,气温上去了,湿了水只会觉得凉,不会疼。”

梁语陶低低地应了一声,埋头将目光锁在他的左手上。手背上,一块狰狞的疤痕,即使历经了这么多年的岁月,也未能随之变得柔和。

“曾亦舟,这个伤,当时是怎么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