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单是什么,媳妇是什么,章枕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残缺的记忆补回来了,还带回了他儿时的小玩伴。
这日子过得充实,有干劲。从今以后,他人生的意义除了保护三哥,就是看那孩子成长,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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茭白转学的手续一概没管,他只在章枕问他要上哪所中学的时候做了选择。
元宵节前两天,茭白就去西城一中,做他的转学生。
茭白没租房,他住在教师楼里。
房子是主任的,两室一厅,全收拾了给茭白住,他挺不好意思的,但架不住主任热情。
那主任是戚家一旁支的女婿,受宠若惊地接下了茭白这么个贵重大件。他还自告奋勇地充当监护人的职责,去隔壁同事那借住,方便茭白有困难的时候能及时出现。
茭白在北边住,南边空出来当客房。章枕没来学校看茭白,他跟着戚以潦去外地出差了。
成年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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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当天,茭白用新手机加沈而铵,祝他生日快乐。
沈而铵在奢华又清冷的老宅,面对着一群虚情假意的亲戚们和沈家友商。
老太太人在国外,族长陪同,但这生日宴还是办了。
沈家的大少爷,十八岁生日,这时间点较为特殊,令外界注目。如果他有继承权,那今天就是他正式被他父亲带进商界的日子。
可他没有继承权。
外界都在怀疑,沈氏掌权人有私生子未曾透露。沈家内部也这么想。
生日宴的主人公虽然是空壳长子,却在一出场就成为了焦点。
一些缠着父母长辈前来的千金少爷不是凑热闹,他们只为了一睹沈少爷的容颜风采。这下子都挪不开眼,看直了。
白马王子得不到父亲重视,他没实权,进不了沈氏,南城的其他家族想和沈家联姻就不算是高攀。
大厅里的气氛渐渐变得浑浊。
沈而铵对那些算计的,贪婪的,轻蔑的,欲望的视线视而不见,他穿一身裁剪合身的白色西装,内里的配的也是白衬衫,领子与袖口都绣着金色花纹。
总是随意垂散的头发被打理过,刘海发尾都用胶蜡固定了,做大人模样。
沈而铵没有和人寒暄,他坐在大厅一角,从西裤口袋里摸出一张彩纸,安静地折起了蜻蜓。
大厅一众很快就被一段从国外传过来的视频转移了注意力。
沈家的家主出现在视频里,他坐在酒柜前,蓝色衬衣扣子解了几颗,下摆也没扎好,掉出来一部分,他懒散地对着镜头举杯。
“祝我的好儿子,铵铵,沈而铵,生日快乐。”
由于打光的原因,那位家主冷酷的眉间给人一种柔和的错觉。
那些刚才还在为沈少爷一见倾心的富家下一代,这一刻有许多都忍不住倒向了他父亲那边。
俊美少年人有他的干净与美好,在位多年的硬朗老男人也有独特的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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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而铵并不管有多少人想臣服于那个人的脚边,期待着被套上狗链,摇着尾巴讨好。他只要茭白不走上那条路就好。
大伯来喊沈而铵:“你父亲叫你过去。”
沈而铵没起来:“他,不会真的,要见,我。”
大伯也知道沈寄是说的场面话,他是故意要顺对方的意,让沈而铵难堪。
他精心栽培自己的两个儿子,做着能被挑中一个当继承人培养的梦。哪怕沈而铵是个摆设,却也碍眼。
奈何大伯各种难听话都说了,沈而铵依旧无动于衷。
大伯只好不甘地作罢,他往大厅走,不知怎么忽然停了下来。刚才他说的那些都是话里有话,拐着弯的用激将法,一般人听了不可能没反应,沈而铵一个高中生,有那么好的定力?
是他多想了吧。
沈寄没带过沈而铵一天,也没让人去教他。沈而铵除了折纸,还能干什么,绣花枕头而已,说话都不利索,也就在学校里受人吹捧,进社会了与人正常交流都不行。
沈而铵的蜻蜓快折完了。
有个穿公主裙的小女孩跑到他身前:“铵哥哥,你折的蜻蜓好好看。”
嘴甜的孩子是被大人叫过来的,说的话也是大人教的。
沈家大人跟人打赌,看自家孩子能不能从那花瓶废物手中拿到蜻蜓。
拿到了,就卖给出价最高的某家千金。
当他们看到孩子拿着蜻蜓回来的时候,满脸都是赌赢了的不屑和得意,可他们从孩子手中扒出蜻蜓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难看,像被人塞了一碗苍蝇一样。
因为那是一只没有头,没有翅膀,断裂的,残破的,纸蜻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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