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茭白慌忙开灯。
齐霜的脸跟脖子里布满了大片大片的红点,他的嘴唇发紫,喉咙里溢出困难的呼吸声。
茭白不知所措:“霜霜!霜霜!你哪里不舒服啊?!”
齐霜一挠就是一片红,他抽搐着去抓茭白的手臂,指甲往里抠:“救……救我……”
“我去喊人,你坚持住!”茭白跌撞着跑了出去。
不多时,园子里的管家跟下人全出来了,一张张挂满褶子的老脸上露出了惊慌之色。
一团乱。
茭白站在窗边,俯视开出园子的车辆,眼里的担忧紧张早隐退了,他一抹脸,似笑非笑,这晚开车撞死原主的狗比就是齐霜。
齐家小少爷对黄桃过敏,闻到那味道都不行,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恰巧看过漫画的茭白是其中之一。
那就没有不利用的道理。
至于茭白为什么又在紧急关头通知管家他们,送齐霜去医院,那是因为齐霜不能死在这时候,他死了,茭白就会作为仅剩的一块砖被丢进沈家,成为老黄瓜沈寄的挂名太太,有个只比原身小一岁的儿子。儿子还是这部漫的主角渣攻,后期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丧心病狂程度更甚他的父亲。茭白不想做他小妈。
虽然要钻进主线的漩涡里,但茭白不愿意再被沈寄像在“缔夜”那样当畜牲对待,他有别的计划。
那计划的第一步就是不搞死齐霜,给他点教训,再……
茭白忽地回头。
老管家跟只鬼魅似的站在门口,他盯着茭白,犹如在看一只跳梁小丑:“我已经给齐家打过电话了,他们很快就会上门询问情况。”
茭白摸两下鼻尖,嗅到了指腹上的黄桃味:“行,知道了。”
第5章
齐家来人是齐子挚。他是齐家长子,齐霜的大哥。
老管家毕恭毕敬地将人迎进门,奉上茶水:“齐总,人就要下来了,您先喝点茶。”
楼梯上的茭白有点腿软。
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刚好可以看清男人的发顶,短硬而利落。他下了两三层台阶,望见男人宽厚平整的肩膀,那是凛凛沉稳的男性线条。
茭白是天生的gay,没开发过的0,喜欢古板刚毅的那一款,他幻想他的对象抱着他举高高的时候,面容严肃,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阶级仇人,却把他举得更高。
而楼下的齐子挚刚好是那个属性。
茭白看《断翅》期间,拍下他的画洗出来,供在书桌上当了月男友。
现在嘛,
茭白下了楼,眼睛直直地看着男人挺括而威严的正装,脑中是作者笔下的几格画,分别是他块垒分明的腹肌……
现在还是馋他身子。
但不会怎么着,茭白不想撩,这副身体都还不是自己的呢,实在没那个心思。
不过,他们还是要建交的,因为齐子挚也是他的好友。
茭白坐在一个安全又礼貌的位置:“齐总,霜霜怎么样了?”
齐子挚道:“有惊无险。”
“那就好。”茭白松了一口气,他对上齐子挚的肃容,抿抿唇,“霜霜是过敏了吗?”
“是。”
茭白犹豫着问:“那他是……”
“黄桃。”齐子挚漆黑的目中透着锋锐的审视。
茭白恍惚地“啊”了声,霎然站起来,嘴唇哆嗦:“我……我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是,是我,是我的原因,我……我……”你可以去死了,你妈的好婊,呕。
“坐下。”齐子挚饱经风浪的眉间纹路拧成川字。
茭白眼里流出愧疚的泪水。
齐子挚深锁剑眉,扣着茶杯的手指在桌面上敲点几下,那响动并不大,却让人心惊胆战,他沉沉道:“你半夜吃黄桃?”
“我饿了……是黄桃干,我不知道霜霜对它过敏……我只是吃了一小块……我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他闻到了味道……我们离得近……”茭白语无伦次,表现得无措又自责。原身是绝对不可能知道齐霜对黄桃过敏的,所以他不慌。他坦然承认,坦然地描述实情,一切都是碰巧而已。也只有这个可能性。
“据我所知,你住在这里,不外出。”齐子挚道。
茭白撕扯着食指的倒刺,原身确实是被关在沁心园,沈老太的意思是,不止他,齐霜也要待在园子里,可齐霜背后有齐家,原身背后只有命运之手,因此齐霜能照常上学,原身不行,昨晚是他住进来后的第一次出门。
齐子挚强大迫人的气场迸发出去:“我问过康叔,最近整个园子,没有谁吃黄桃。”
那句话里裹着严苛的质问,你的黄桃干哪来的,谁给你的。
“昨晚先生带我去会友,”茭白把拽出血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包间里有黄桃干,我偷偷拿了一袋,就那么揣回来了。”
齐子挚出去打电话确认。
茭白往椅子里窝了窝,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男人粗壮结实的腿部,你别给我罪受,我就不算计你。
齐子挚挂了电话返回客厅:“你跟我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