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埋汰我了。”她把手腕展示给梁胥。
梁胥看着她手腕上的名字。
纹完身的叁个人好像打了补丁一样,排骨叉腰,一只手指向天上的星星,“走,去下一个场子!”
你绝对喜欢的项目二:饭后小游戏。
这段时间,小型音乐节层出不穷,年轻人在广场上席地而坐,只要有个乐器,就能聚起一堆人。
他们在沿街的摊贩买了饭团,四个人走到草地上面,随意地坐。
在他们四人的右前方,围了一群大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两个人抱着吉他,其他人在旁边合唱。周幼里四人吃完,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天,间或听那伙人唱歌。
那时候的校园民谣是真正的浪漫抒情,唱完以后,大家也没鼓掌、哄笑,给人的感觉像是刚刚点着蜡烛读了一首诗,场面神圣极了,然后拿吉他的人把吉他放在旁边,“我们来玩一个游戏吧。”
向周边的人发出邀请:“大家都可以过来。”
外围的人坐过去以后,排骨也拉了周幼里和梁胥,周幼里听到游戏规则,“和身边的人对视一分钟。”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结果,因为其他人都太严肃,她的小动作被人看到,非常惹眼。
梁胥老神在在坐在旁边。
“来真的?”
他未置可否。
吉他重新被人拿了起来,周幼里听到古典乐倾泻,一开始乱七八糟地想,早几年大学校园的文青浓度真高啊,互联网没有普及,人都这么追求精神生活的吗?
后来她看到梁胥在看她。
很平静的注视。
其实和日常他看着她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同。
此前周幼里很少停下来也看着他,她总是过于害羞了,觉得他的目光倾略性太强,占有欲特别明显,让她有些灼伤。
他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周幼里在这会儿想。
好像人总是会被第一印象裹挟,现在她仔仔细细看着他的眉眼,才终于恍然,她还把印象停留在第一世那个强硬的男人身上。
有点疯,很尖锐,总是暴戾,现在她当然可以理解他当时在不断的循环里接近崩溃的痛苦,好比人在幽闭的房间里被困十天,一百天,存在被抹去,求生不得而求死不能,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比他做得更好。
然后又经历了很多事情,一会儿,十四岁的孩童形态,一会儿长大,少年模样,他姿势闲适地坐在她的对面,眼里的表情一直未变,深得无法测量,不能望穿。
一直一直都是这么好看。
英俊挺拔的,她放在心尖上的人,说痴迷也不过分的人。
她可以坐在他的面前,真的是个奇迹啊。
“现在,可以和对方说一句你此刻最想说的话了。”
梁胥说,“有件事一直没有跟你说。”
同样闪过了十六岁,十七岁,叁十二岁的面容,他想,比起此刻年轻的脸,他更爱她现实里成人的模样。
不再天真,饱经现实,性格里有残忍的部分。
他觉得都很好。
“叫你妈妈,假想的是二十年后,我们结婚有了小孩……周幼里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