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玲丽更加慌了,但她还是敲了敲五楼两家的门,并挤出一丝声响问:“有人吗?有人吗?”
结果半天,无人响应。
她开始神智不清,上半身靠在墙上,不停地喘粗气。她想到了许纬,想到了隆哥,想到了郭爱英,想到了胡悦,也想到了死去的郭爱萍老师,她希望这些人一下子全出现在她身前,对她伸出援手。她又想起以前的美好时光,自己才这么年轻,难道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么?
乔菁的事没有解决,她不是希望她的骸骨被好好安葬,而是出于其他目的。其他什么目的呢?肯定跟她杀害的女人有关。
……算上自己的话,已经第四个了。
王玲丽很想把这些话说给许纬听,然而为时已晚,她现在连下楼的力气都没有,
这时候,她留意到楼道旁的窗户,窗户是对外的,五楼也不是很高,她突然想利用这扇窗户,也许可以求救。
她慢慢挪步到窗户前,正准备打开窗户,谁知阴暗的窗户外,竟徐徐伸起一只手来,一只白里透红的手,好像这只手中的无数血管全都爆裂了一样。
下一刻,这只手猛地一拍窗户,发出“砰”的一声。
王玲丽吓得面无血色,想不通五楼的窗户外,怎么会有只人手。她马上离开窗户,继续朝楼下走去。
下楼过程中,她又看到四楼的窗户,可她已经不敢靠近。她明白她的生命正被胁迫,好像有东西掐住了她的脖子,那股神秘气息也一直跟在她身后,等待机会。
拖着疲惫的步伐,王玲丽终于千辛万苦地到达底楼。底楼有个不大不小的长厅,这是新建住宅的特色,一边是电梯和楼道,一边则是大门。
底楼相当暗,只有一盏小黄灯,从楼道出来后,王玲丽便朝大门走。她想到只要能走出大门,那么一定能遇见小区里的人,机会就在眼前。
可她已然筋疲力尽,全身像散架了一样,而且冷得发抖。这种感觉,如同在一个漫天飞雪的冬天夜里,寸步难行的情形下,被一头猛兽追逐。
她知道自己快支撑不住了,虽然只剩短短的几步路程。
同时,她察觉自己的颈部,手腕,脚踝处,在被一种阴冷的东西触摸,似乎有东西在阻碍她前进。
她一下被绊倒在地,一时间居然爬不起身。
倏地,她看到大门前有个人影,那人影显得比较模糊,不过她能够分辨出来,那人身上穿着保安制服。
……是个保安!
她心中瞬间燃起希望。
那人边向她靠近边问:“小姑娘,怎么在这啊?”
正当王玲丽抬头时,她骤然发现,这保安她并不认识,非但不认识,她甚至看不清这保安的脸。只见保安脸上一团模糊,除了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外,根本没有其他五官。
王玲丽彻底崩溃。
保安缓缓低下身,与王玲丽的脸正对着,而后保安一缕长发飘散开来,完全遮挡了他的面部。
朦胧中,王玲丽听保安轻声说:“进去吧。”
王玲丽身后的电梯门开了,王玲丽慢慢望向电梯。
……电梯不是坏了么?
这是王玲丽的最后一点意识。
随即,她站起身,步入了电梯……
……
房间里,许纬,郭爱英,隆哥,胡悦,个个面色沉重,气氛极度压抑,明明是酷暑天气,却好像寒冬腊月一样。
许纬是最悲伤的一个,她的两眼泛红,不停用纸巾擦拭泪水。从她得知王玲丽死讯的那一刻开始,她就跌落到了谷底,感觉再也爬不起来了。
半天,隆哥迸出一句话:
“我真该死!”
郭爱英抬头问:“该死什么?”
“我一个男人,居然没守在她身边,让她冒这种危险,该不该死?该不该死?”隆哥边说边用手敲桌子,表情非常痛苦。
四人中,除了许纬外,就属隆哥跟王玲丽关系最好,而胡悦和郭爱英两人跟王玲丽并无太多交际,所以勉强能保持理智。
“这件事,我们都有责任。”许纬沉痛地说。
“对,我们太过想当然了,认为把乔菁的骨头埋葬了以后,就天下太平,高枕无忧了,忽略了事情并没解决的可能性。”胡悦分析道。
“是啊,我们怎么能那么蠢?不管问题有没有解决,她既然在网上买了那把梳子,我们就该在一起啊,结果全他妈把这件事忘了!”隆哥愤恨地说。
此时四人心中都非常懊悔。
“我刚在追悼会上看到王玲丽爸妈,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敢把事情告诉他们,他们现在那么痛苦,我们却一点忙也帮不上!”许纬又沮丧地说。
同时许纬又想起今早她和隆哥参加王玲丽葬礼的那一幕,悲痛欲绝的王玲丽家人,令她印象极深。
还有王玲丽的死状。她清楚记得,那晚她先接到胡悦电话,随后和隆哥一块赶往现场,当见到王玲丽时,她简直不敢相信,有那么几秒钟时间,她感觉世界停顿了。
王玲丽冷冰冰地躺在家中浴缸里,右手持了把水果刀,脖子上一道硕大的伤口,鲜血洒满了全身。她的左手,紧紧抓着那把红木梳,只是由于整个浴缸都是鲜血,红木梳一时没被发现。
等到发现时,他们留意到红木梳上的血已经干了,仿佛血全已经被红木梳吸收,一滴不剩。
另外,王玲丽死时两眼瞪得很大,许纬知道她死的并不甘心,她一定有许多话要说。
警方的鉴定结果依然是自杀,因为丝毫找不到任何他杀的证据。
“好了,你们也别太难过,控制一下情绪,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好多,我们不能让她们白白惨死。”胡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