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那年轻山贼办事还算靠谱,不出一会儿,便送来米饭酒菜还有一只香喷喷的烧鸡,摆好桌后他咽了咽口水道:“这是大当家刻意为公主准备的,公主请享用。”

我好心问:“要不要一起吃?”

年轻山贼连连摆手,不敢再同我多搭话,忙关上门落上锁,移至闻不到菜香的位置才停了下来。

我不担心他们会下什么毒,要杀随时都能杀,不急于一时。所以不过一会儿功夫,这满桌饭菜都让我扫入腹中,直待我心满意足的打了个嗝,才等到那大胡子当家来“探望”我。

他进屋的时候见到桌上的杯盘狼藉,愣了一愣,“公主殿下对我们还真是放心,就不怕我们在饭菜里下什么手脚。”

“大当家对我礼遇有加,又岂会有加害之心?”我饮了一口酒道: “只是想到这屋外还有两个彪头大汉守在门口,哎,漫漫长夜注定要吓到失眠了。”

络腮胡子豪爽一笑,晃了晃手,让守在门口的山贼退至百步之外,问道:“如此,公主可还满意?”

我还未回答,下一刻,却见他反手关上木门,闩上门栓,我被他这一举动弄的心下一沉,连忙站起身来,“大当家不过是想让我写封信,又何必支开旁人呢?”

络腮胡子置若罔闻,眼中眸光渐深,一步步往我这靠近,步履沉稳却毫不迟疑。

莫非他由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的话,将我掳劫至此,不为谋财只为劫色?

因此这屋子才一尘不染,还换上一床崭新的被褥?等等,刚才那酒菜里该不会下了媚惑之药吧?

我忽然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已经远远超过我的想象,他明知我身份还欲图谋不轨,根本就不顾忌任何后果,那么,饶是巧舌如簧又岂能动摇他半分。

他步步逼近,我步步倒退,恐惧之意弥漫至心,我的背脊冷汗涔涔,甚至不敢大声喘气,生怕任何声响会提前拉动那根绷紧的弦。

直待退无可退,他离我已不过咫尺,我登时汗毛竖起,吓得就要放声哭叫。

接着,他扑通一声跪□来,抬袖为礼,道:“微臣参加公主千岁。”

这世上诡异之事层出不穷,如今连山贼都懂得对我行最标准的君臣之礼,简直匪夷所思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络腮胡子见我一副石化的样子,道:“这一路上皆有人在暗中监视,臣才未能及时与公主相认,惹公主受惊,臣罪该万死。”

我费了好大的劲才稍稍恢复一些思考能力,听出他此时文文雅雅的声音与白日里那粗门大嗓判若两人,仔细想想这声音确实有些耳熟,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他见我没有反应,又道:“臣……”

“臣你个大乌龟!你顶着这张胡子脸鬼认得你是哪个!”我终于忍无可忍,“说了这么半天自我介绍一下很难么?”

络腮胡子闻言嗤的一笑,“原来殿下早已将臣给忘了,”话正说着,他抬起手,将整张面皮撕下,“这些年,显扬倒是时常会想念公主殿下。”

我望着这张棱角分明的俊朗面孔,头疼的揉了揉眉道:“张显扬,你是浙直总督当腻了闲着没事干跑去当山贼了么?”

张显扬,襄仪公主的第一个面首,严格意义上来说,是我利用面首之名救的第一个人,当然,也是所有“面首”中官当的最大最位高权重的那个。

他听我这样说笑的更甚,索性站起身来,看着我笑盈盈道:“多年未见,公主倒是一如往昔。”

——(本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更了喽。

张显扬是个客串人物,初见陆陵君那章陆兄提起过。以前有人问我为什么不写这个面首,我开玩笑的说总要留一个在关键时候派点用场的。如今总算做到啦。

这章我反反复复想了很久,写的不满意,因为我觉得经历这么多生死和误会,驸马不应该瞒着公主,可他还是这么做了。不是剧情需要,而是考虑到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去体会他的心情,觉得他会这么做。

有时候就是会这样,作者真的不愿意这样写,可是人物已经定型,只能被角色牵着鼻子走。

不管怎样,我会努力的让他们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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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完整)

虽然坊间总传闻卫清衡是我第一个面首,不过传言毕竟只是传言,事实上,本公主纳入府上的第一位面首乃是眼前这位张显扬张大人。

自然并非因我相中了他的美貌,诚然他确时俊朗不凡,不过当年我满心惦记的只有那个消失无踪的大哥哥,哪还装得下旁人。

所以,他进公主府俱是父皇的安排。

事情是这样的。

张显扬的爹张廷原本是驻守边关的将军。

有一年,大梁欲趁着大庆内乱侵我国土,因我军兵力不敌,父皇就命他假意勾结梁国另一个部落的统领,总之就是挑拨离间借力打力。

后来,就在大事将成之际,某位不知情的军官集齐了张廷罪证告上京城,弄得是满朝风雨;彼时父皇骑虎难下,要是说出一切皆授圣意,那大梁只怕是要同仇敌忾一齐攻伐,可若不揭开实情,便要治张大将军这叛国之罪,岂非让忠良含冤而死?

就在父皇犹疑未定之时,他收到了张将军的千里来信。信中表明赴死之心,愿为天下苍生背负此罪,绝无怨悔云云。

随之,他以“畏罪潜逃”之身潜入大梁部落,搅得敌国兵力大损,自顾不暇。

他不费一兵一卒驱散敌国的入侵之意,最终却死在敌人的沙场上。

父皇握着他的信久久无言,国之动荡,他尚不能为张廷将军沉冤,能做的也只是留住张家仅有的血脉。

这血脉,正是张显扬。

于是乎父皇召我促膝长谈,并提出面首保人这一提议。说实话,我无从理解这种侮人辱已的馊主意意义何在,与其要他屈就公主府当面首,何不随便安个身份大隐隐于市?

父皇说,张显扬是可造之才,不该庸庸碌碌苟且偷生。

我当时简直觉得这逻辑匪夷所思,谁不知他爹是通敌卖国的叛贼,就算是因“□□熏心的公主罔顾法纪强要来他来当面首”而保住了他的性命,日后放他出去塞个一官半职,又如何能立足于百官之中?

直待他进府后,我才逐渐理解了父皇所谓的“不该埋没”是何意思。

这个少年不仅不因其父亲之冤心生怨怼,更从未因寄人篱下的面首身份有过羞恼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