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长松苦笑一声,道:“忘了好,古人都说忘忧忘忧,忘掉忧愁,那是好事。陆兄弟,我是看出来了,你已经绝对经历过那些很不好的事,在你的眉宇间都写出来了。不过还好你已经忘了,只是刻在了你的气质里。如果我也能忘,那就好了。”
陆越铭心想我还真巴不得能忘了呢,过去的事情太可怕了,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韦长松指着那盘鸡油烩豌豆道:“比如家父生前最喜欢吃的这道菜,我已经再也不忍吃了。”
沈小姐道:“这便是不食脍炙了。”
韦长松苦笑道:“也罢,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是皇上的旨意,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么。”
沈小姐顿了顿,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韦公子,只能说,令尊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够富贵平安的过日子吧。”
韦长松道:“不错,所以这些日子我也想通了,以前我是做了些不地道的事,但日子还是得过,就到此为止吧,我也累了。我帮你们进我庄里来,到时候你们给那个东西弄到手,就此我还是做我的生意,这事再与我无关。”
沈小姐笑道:“韦庄主难得大义,在此谢过了。”
席间他们商讨了一阵儿如何潜伏的事情,等事情基本商讨完毕的时候,沈小姐又问:“话说到底是谁要来夺那个紫玉观音,跟苍狼道抢的?”
韦长松道:“我只能告诉你,他们来头相当大,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但只能说,我绝不乐意得罪他们,这事情你们去参合,与我无任何关系。”这话说的陆越铭心里有些打颤。
而那韦长松带着的大汉,全程都是只知道闷头吃喝,眼睛不住的瞟着韦长松,似乎是怕他责怪自己吃相太难看。
等到宴席已毕,陆越铭第一件事就是回去睡了一个时辰,因为他的酒劲实在是需要缓解了,等醒来以后,他隐约听见周围有人在会谈,他忙走过去,只见外间里,一群人已经在开会了。
陆越铭走过去,只见一个皮肤白净的少年站了起来,笑道:“陆大哥,好久不见了。”
陆越铭一看,来人正是燕王身边近侍马和,他忙道:“马老弟,你不是陪着燕王殿下么?怎么回来了?”他在北平的这段时间里,经常跟马和接触,开始他还是很拘束的,然而很快就跟马和成了朋友,他是既没有瞧不起马和身为太监,也不是因为马和是燕王近侍而谄媚讨好,而是他感觉马和这人虽然身子不全,但极其坚强乐观,加上才能十分出众,为人谦和,因此很是佩服这个比他年轻了很多,但心里却成熟许多的少年。至于他的身体,自己也得知了是因为童年时被明军所掳,净身后被派去伺候燕王,这实在是天降的灾祸,所以陆越铭对他也只有同情,不认为这是可以作为贬低其人的理由。也可能是马和感觉到了陆越铭的心意,所以便非要跟陆越铭以兄弟相称,陆越铭开始也不敢随便跟这个燕王身边的太监称兄道弟,禁不住马和一再强求,于是也就那么做了。
马和道:“是这样,燕王殿下收到了最近的情况,他说这是非常之事,需要一个帮手,于是就把我给派回来了。刚才具体的事情我也都听过了,我也一起去不足道楼吧。”
姚少勇则道:“行了,陆老弟,既然你醒了,跟你说一下,等会儿你要干什么。你跟龙老弟两人藏好了,等到他们交接紫玉观音的时候,你俩潜入他们后院。”
陆越铭道:“知道了,接着呢?”
姚少勇道:“是这样,那个韦长松说,他们那里根本没有地道,但是我们总觉得他没说实话,所以你俩要去看看。许前辈曾经说过,他们要是有地道的话,那么后院很可能有一个入口。如果没有的话,那就在后院找个地方藏起来,如果有的话,你俩进去。”
陆越铭接着问:“那进去了之后呢?”
姚少勇道:“许前辈说过,这洞天派的本是给那些王侯将相设计制造墓穴的,这机关也是为了防止盗墓贼的,所以他们的机关都设置有一个生门,人只要在洞口启动,就可以停止一切机关运作,以方便棺椁入殓,放置陪葬品等。而你俩的任务,就是一旦确定有密道,就立刻进入,找到那个机关,并且将之开动。至于那个机关在哪里,你让龙老弟去找,这些天他跟许前辈学了两手,应该能找到。”
陆越铭道:“没问题,只是可惜,许前辈如果身子完好就好了。”原来许一行前两日突发中风,此时已经瘫痪,难以说出人话,所以此时唯一知道地道机关的就只有跟他刚学过一段时间的龙戟了。